李蘭恪用力的推開盛言楚,當即反唇相譏:「爺爺器重你,宓姐兒如今一顆芳心也盡數落在你身上,我可不敢說你的不是,到底是商戶出身的厲害人,才上京半年不到就攀上了這門好親事。」
盛言楚攥緊五指,李蘭恪猶自喋喋不休,冷笑地望著盛言楚:「的確是副好容貌,比那華正平還要好上三分…哼,外人都說我姐嫁給華正平是因為我姐覬覦他的書生美貌,可唯有我知道,是華正平先撩撥的我姐!」
說著,李蘭恪猛地拽起盛言楚的衣領,惡狠狠地道:「盛言楚,你早就認識宓姐兒了,說!你是不是也和華正平一樣,一樣……逢場作戲?」
盛言楚心下微驚,京城人人都說少將軍李念和愛慕華正平的好顏色,不顧李家勸阻一心要嫁進華府,沒想到這段情竟然是華正平先出得手。
難怪李蘭恪對他的態度會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是覺得他瞞著外邊人,沒說他早在上京前就認識華宓君,以為他也會像華正平一樣將華宓君娶回家後就糟蹋?
可華正平腦子蠢而賤,不代表他也是好伐?
但轉念一想,李蘭恪是少將軍的親弟弟,如今唯一的外甥女重走親姐的姻緣路線,換做是他,他也會耿耿於懷,說不定他做得比李蘭恪還要絕。
李蘭恪到底是文人性子,若是個蛇蠍心腸的人,半夜三更跳進他家將他扔進巷子一頓毒打,或是在翰林院給他下絆子,以李家的根基,這點子事應該不難做到。
「李兄,」盛言楚伸手將李蘭恪勒緊他脖子的手拍散,嘆氣道:「李兄何必將我想得這般齷齪,我若是華正平那等弒妻惡人,只叫老天爺晴天降雷將我劈死算了!」
李蘭恪冷不丁的撇嘴:「別,你死了宓姐兒豈不是要做寡婦?」
盛言楚一噎。
今日將兩人之間的嫌隙話說開後,不知為何李蘭恪心裡舒服多了,李蘭恪其實很清楚外甥女嫁給盛言楚是一門好親事,可他就是不甘心,他怕,他好怕外甥女也會像姐姐一樣,有朝一日大著肚子躺在血泊中…
「你最好不是第二個華正平。」
李蘭恪面色緩和了些,但語氣依然很臭:「華正平和唐氏遲早有一天要死在我們李家人手中,你若是敢對宓姐兒半分不好……我、我絕不輕饒你!」
盛言楚唇角勾起,彎腰一本正經的作揖:「言楚但凡哪裡對不住華小姐,全憑舅舅處置。」
「誰是你舅舅。」李蘭恪傲嬌的偏頭。
盛言楚笑意加深,一把攬住李蘭恪的肩膀往外走,狡黠道:「也對,哪有舅舅和外甥女婿同在翰林院卑微討生活的,不如我委屈些,你管我喊外甥女婿,我照舊喊你李兄,如何?」
李蘭恪俊臉驟然變紅,胸膛起伏劇烈,忽沉下氣發笑:「什麼亂七八糟的,便宜都讓你佔了,你倒還賣起乖?!不愧是商賈之流…」
噎了下,李蘭恪心知此時說這話不應該,但覆水難收…
盛言楚繞著腰間印章長絡子把玩,無所謂地彎唇:「李兄,行商之人些許有狡詐無賴者,但我今個敢把話撂在這,我盛言楚絕不會對華小姐做出那等傷天害理之事。」
「你若不信,只管睜大眼瞧著,盛家但凡有對不住華小姐的地方,你且去京兆府鳴冤,左右我不像華正平有唐氏這張附身符,屆時你想怎麼處置我都成。」
李蘭恪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木已成舟,他且信一回盛言楚。
誠摯地彎下腰,李蘭恪拱手道:「是我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我——」
「走,」盛言楚拉著盛小黑就往李家馬車上踩,回眸笑看著底下呆愣的李蘭恪,「我娘她在甜水巷開了鍋子鋪,那邊的人吃了都說好,不若舅舅隨我家去一趟?趁著家裡還有玉瀝酒,咱們哥倆盡興喝兩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