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盛言楚臉上現出不虞之色, 下顎一收,道, 「別再跟著我了,聽到了沒?!」
鍾諺青掙扎著起身,剛想說話,就見後邊的孟雙揚了揚手中的劍,鍾諺青面上堆滿驚懼, 忙揉著屁股說不敢再造次。
見鍾諺青縮著單薄的身子吃力的背著包袱發愁,盛言楚心有不忍,道:「你我也是有緣,名中都有言字,這樣吧我給你出個招,你若真是郡守夫人的外家侄子,那就去郡守府後門等著。」
「後門?」鍾諺青雖有些不明白,但臉上一喜,可又礙於孟雙在場,只能囁嚅的小聲問,「小兄弟,你是說郡守府後門能讓我進去?」
「不一定。」
盛言楚側臉望向旁邊那條巷子,巷子裡總是進進出出一些身穿同等衣裳顏色的婢女小廝,沉思片刻後,他道:「你蹲在那就是了,守規矩些,看到府中小廝婢女,你觀摩看看誰性子柔和些,就上前和那人攀談,問她能不能給你遞個話。」
「這樣能行嗎?」鍾諺青心頭一動,有些膽怯,「我沒銀子使喚……」
「這世上並非事事都要使銀子。」盛言楚翻了個白眼,搖搖頭道,「你且穿上你最要好的衣裳,打扮的俊俏些,嘴放甜一些,別跟看到我似的,上來就咋咋呼呼的要我帶你進去,你這樣混不講理,誰會搭理你?」
鍾諺青立刻反應過來,趕緊翻包袱,翻著翻著鍾諺青楞了一下:「言?」
琢磨了一會,鍾諺青猛地抬眸看向已經走遠的盛言楚,瞪大瞳孔:「這小兄弟難道是盛言楚?」
被猜出身份的盛言楚已經遞了請帖跟著小廝進了郡守府的會客院子,招待的小廝驕傲的將裡邊的毛衣翻出來給盛言楚看,感激道:「盛秀才,得知您要來郡守府,小的那是日也盼夜也盼,估摸著您這幾天就要過來,所以小的特意穿上了嶄新的兔毛衣,您瞧,這是小的老子娘照著您的法子織出來的。」
盛言楚上手摸了摸,笑了笑,道:「織的相當不錯。」
小廝嘿嘿樂,開心的要飛起:「原以為今年不會好過,不成想有您這樣的好人在,大人常常誇您,若非有您的點子,咱們臨朔郡的百姓要凍死一大片。」
「大人呢?」盛言楚已經喝完了一杯茶,聽這些恭維人的話也聽了好幾籮筐,再見不到衛敬,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坐在這了。
小廝往廳外看了一眼,見門口的厚重簾子沒人撩起,忙垂下腦袋笑著答:「大約還在忙百姓修繕房屋的事,這幾天城中放晴,大人每天都要帶著人去修葺年初倒塌的屋子,尤其是北邊的百姓巷子。」
臨朔郡城很大,北邊的巷子離葳蕤山十分的近,大概走半個小時就能抵達葳蕤山腳。
葳蕤山雪崩後,最先受難的就是北邊巷子,盛言楚進城的時候就聽說北邊巷子的積雪到現在還沒化開,下邊還壓著不少人,只是兩三個月過去了,人肯定是救不活了,但住了一輩子的家園要整合。
衛敬的確在北邊巷子奔波,聽手下說靜綏的盛言楚今日到了他的郡守府,衛敬歡喜不已,將手中的鏟雪撬甩給旁邊的侍衛,火速往家中趕來。
北邊巷子距郡守府後門近,衛敬一身邋遢的過來時,兩個守門的小廝不但不攔還恭敬的行禮,蹲在那的鐘諺青看傻了眼,木木的跑過去學著衛敬大刀闊斧走路的模樣試圖矇混過關,卻被小廝狠狠的扔了出來。
「憑什麼他能進去我不能?」鍾諺青不服氣的指著已經快看不到身影的衛敬。
小廝譏笑:「他?你可知那人是誰?」
鍾諺青攏著半舊的書生袍子,沒好氣的反問:「他是誰?」
「他是這家府門的大主子!」
「郡守大人?」鍾諺青一聽,喜上眉梢:「嘿,那不就是我姑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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