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敬到底是在臨朔郡這種小地方拘太久了, 莫不是被年初那場大雪凍傷了腦子?這中雞毛小事竟也能慌了神?」
討伐衛敬的都是年初被老皇帝派去支援南邊雪災的臣子,這些人無功而返後吃了掛落後恨極了賑災有功的衛敬, 因而見縫插針取笑衛敬做官多年還如此的畏手畏腳。
幾人冷嘲熱諷過後, 立馬有御史官當場彈劾幾人不知悔恨有咄咄逼人的醜態。
御史官的話一落,老皇帝很快想起說話的這幾人是年初被他派去南邊支援的臣子,這些人回來後遭了貶斥和責罵, 近一個月前因攀著太子和四皇子的關係才得以重回朝堂。
「都給朕住嘴——」
老皇帝身上迸發出威勢, 將摺子遞給底下的文武百官,怒斥道:「臨朔郡郡守衛敬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他將此事上奏朝廷合情合理,你們一個個的指手畫腳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不成?」
老皇帝雖年紀大了,聲音卻渾厚,一聲質問蕩漾在金鑾殿上,嚇得剛才質疑衛敬能力的幾個大臣雙腿一軟, 紛紛跪地說不敢。
有幾個剛烈的臣子看了摺子後,開口諫言:「還請皇上擇選翰林院的人前往臨朔郡等地,山高水長,這些人得早早出發才能提前到達地方,如此才不會耽擱了臨朔等地的院試和鄉試。」
派往地方支援當地郡守主持鄉試的主考官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從京城前往各地,衛敬之所以這時候才往京城遞摺子,正是因為朝廷分派到地方的主考官人不夠。
換言之,老皇帝忘了像前些年一樣另派一批臣子去監督院試,這是老皇帝的疏忽,衛敬若直接跟老皇帝要人,那就是在明著指責老皇帝處理政務上有紕漏之處。
老皇帝之所以罵剛才那幾個嘲笑衛敬的臣子,也是基於此。
既然皇帝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那就要彌補,如果順著臣子的意思補發翰林院的人去臨朔郡,這就相當於老皇帝親自承認自己犯了糊塗。
科舉選的是國之根本,皇帝做出這種疏忽大意的事肯定會被記入史冊,為了在史書上不留一個晚年不保的壞名聲,老皇帝靈機一動。
「此次臨朔郡衛敬上奏所言之事,是朕故意而為之。」
說著,老皇帝大手往旁邊一揮,指向左前方的太子和四皇子以及年滿十五得以上朝旁聽的五皇子。
「朕有意讓幾位皇兒跟著翰林官前往各地磨鍊,不知諸卿以為如何?」
底下的朝臣面面相覷,這些人都不是傻子,一想便知老皇帝再給自己找臺階下,眾臣子聞絃歌而知雅意,微微一笑,齊齊高聲稱讚老皇帝一片慈父之心昭昭如日月。
就這樣,三位皇子協同翰林官前往地方的事敲定了。
至於去哪,老皇帝坐回龍椅表示隨三位皇子做主。
五皇子心裡當然有計較,只是他人微言輕,朝中又沒有助力,因而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太子和四皇子為了爭誰去臨朔郡而差點在朝堂重地大打出手。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老皇帝被太子和四皇子兩班人馬氣的頭疼,直接大手一指:「小五你去臨朔郡。」
五皇子面色如常,不緊不慢的領命直奔臨朔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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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敬上奏朝廷之前就猜到老皇帝會藉口讓皇子們出京來抵消自己的失誤,所以當五皇子等人快馬加鞭的往臨朔郡趕的時候,衛敬轉身傳了一封家書給盛言楚。
「好端端的讓你去郡城幹什麼?」程春娘問。
衛敬為人謹慎低調,信上只說杜氏想念盛言楚,八月有院試和鄉試,書院裡的學正和教諭們都會被喊到郡城參與閱卷的事,所以盛言楚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帶著程春娘來郡城玩一玩。
「還要我一道去?」程春娘社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