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程春娘煮奶茶時,其實鋪子裡的蕭氏和蘇氏還有趙譜等人就跟程春娘說了最壞的結果,那就是奶茶定價太貴沒人願意買帳。
坐在鋪子前的漢子們喝飽後鮮少有認同寧狗兒他爹的話,程出娘見狀一點都不氣餒,擦擦手進了鋪子。
接下來幾天,鋪子門口煮茶的鍋被收了起來,漢子們紛紛笑起來,言及程春娘是擔心收不回本才不繼續煮。
其實程春娘還在煮,只不過那口鍋搬到了書院門口。
眼下是十月初,雖氣溫還沒降到寒冬臘月滴水成冰的地步,但每天早上降在樹梢和屋簷上的白霜無不在昭告一件事:要過冬了。
盛言楚愛惜手,自從毛衣成了老百姓家裡隨處可見的東西後,他便央著他娘給他做了一副保暖的羊毛手套,手套上端縫了一根長長的繩子相聯,不戴了直接掛在脖子上就行。
有了毛絨絨的針織手套,盛言楚便將露指手套的樣子描述給他娘聽,他娘不愧是手工達人,琢磨了一會就將他腦海中想像的露指手套做了出來。
不僅盛言楚愛惜手,書院裡的讀書人誰會將自己的一雙手視如草芥?
盛言楚揣著手套進書院還沒半天,立馬有一群羨慕的書生圍過來打聽。
「這是我娘做的。」
吸取了金玉枝找上門的教訓後,盛言楚不敢在大眾面前賣弄,故而道:「…她前段時間不是去了郡城嗎?跟那邊繡娘學的,你們若也想要,可以讓家人去鋪子尋我娘。」
書生們感激不盡,有些人的手一入冬就凍得慘不忍睹,若有針織手套能護手,想必他們就不用再遭凍瘡的罪。
很快,程春娘身邊就聚了一堆學手套的婦人,程春娘傾心相授,教了針織又教露指,中途若有人累了倦了,程春娘就笑著讓蘇氏給婦人們倒一杯醒神的奶茶。
奶香四溢,勾得婦人們舔嘴抹舌滿意至極,有人好奇的問程春娘給她們喝得是什麼好東西,程春娘不多言語,只道這奶茶能益思提神,男人們喝多了能強身健體,女人們的肌膚則吹彈可破。
「這般好?」捧著茶盞的幾個婦人看向懷中奶茶的眼神逐漸變得火熱起來。
兒子在讀書,必須喝這個,男人…腰不要好,也必須喝,至於自己,年老色衰更要喝!
打定主意後,婦人們便問起價錢。
程春娘回憶著盛言楚的交代,說:「這個不單賣的,若想要,得按一旬的日子來賣,誰家要得多,訂貨的時間長就越便宜。」
婦人有點懵:「春娘,你這話怎麼說?」
程春娘耐心的解釋:「這奶茶我不打算在鋪子裡賣,你們若要,我讓鋪子裡的人每日送上門,因有些麻煩,所以訂貨的人家至少一次得訂十天半個月,且一天不能少於三盞子,不然我這買賣豈不虧本?」
「嗐,我還以為什麼呢,這不跟外頭挑著擔賣活珠子一樣嗎?你且說這一盞子要多少錢?」
「對呀,幾個銅板一盞?」婦人們都很精,見程春娘鋪墊這麼久,想必這茶水的價錢不低!
「別跟醫館裡的傷寒藥一般貴就好。」有人開玩笑,「過個冬,光買禦寒的藥就差點讓我將棺材本都掏了出來。」
婦人們開懷大笑,程春娘留意著她們眼裡對奶茶的渴望,心裡有底後才道:「兩個銅板一盞子,三個銅板兩盞子,可行?」
程春娘聲音很柔,說完定定的看著圍坐一圈的婦人,見婦人們有些低著頭不言語,有些立馬說要訂一個月一家七口的量,還有一些人打哈哈說要回去問問家裡主事的男人。
程春娘笑而不語,拿起手邊的針線繼續埋頭做針織手套,送走上一桌食客的蕭氏悄悄的進來,給那些說要訂奶茶的婦人又添了一杯,至於其他人,只能幹巴巴的看著手中的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