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嫁進淮親王府做得是正頭娘子,最厭煩的當屬華琦雲這類庶女,庶女安安分分的倒無所謂,煩就煩那些庶女跟華琦雲一樣不分尊卑。
「我是宓姐兒的親姐姐,怎麼就不能過問?」
要說看不順眼,華琦雲早就將李婉視為了眼中釘,李婉一來華家,那些世家小姐轉眼就追著李婉轉噠,全然忘了今日是她華琦雲的場子。
李婉沉著臉還想替華宓君說話,卻見華宓君沖她狡黠地眨眨眼,李婉心領神會,軟下聲調嘆氣:「理是這個理,但宓姐兒好歹是你華家的嫡長女,你這個庶姐在人前給她點面子都不可嗎?」
華琦雲語塞,李婉快言快語,言辭犀利:「往常外頭人都說你欺負宓姐兒我還不信,今日我倒是見識了,宓姐兒這邊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你都過來插一腳,可憐宓姐兒沒娘給她撐腰,到底是沒孃的孩子像根蒲草啊,好好一個大小姐連在家裡笑一笑都聽你華琦雲的干涉……」
「我…」華琦雲哽得脖子粗紅,「我沒有干涉她,我就是問問,問問都不成嗎?」
「成,怎麼不成?」華宓君向堂內小姐們盈盈一拜,柔著嗓子望向華琦雲:「姐姐既要聽,我說出來便是。」
華琦雲嘚瑟的抬著下巴哼起來,華宓君和她那個娘一個德行,女兒家會的東西華宓君一竅不通,平日裡喊打喊殺像個毛頭小子,她口中的高興事兒無非是那些偷雞摸狗的做作玩意,如今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勢必要討一波笑話。
華宓君豈會不知華琦雲想看她出醜,可她不再是小時候那個懵懂無知的孩子,撇撇嘴,華宓君指著前院的方向,聲音抬高几分,無辜道:「喏,你娘在前院被你爹扇了巴掌——」
似覺得華琦雲不信,華宓君上前一步抓起華琦雲的手就往前院長廊方向拖。
「你放手——」華琦雲只當華宓君發瘋胡言亂語,可耐不住華宓君手勁大,三兩步就將華琦雲拽到了前院門口。
「唐氏被打了?」
李婉驚愕出聲,忙疾步往外看熱鬧,李婉一動,小院中的人緊跟著蜂擁而出。
一行人趴在廊邊往前院張望,剛好看到唐氏捂著臉哭哭啼啼地沖華正平撒嬌,言語間說著什麼『既是貴客,我明日親自去賠禮道歉便是,老爺好端端的打妾身,妾身可不依』之類的話。
小姐丫鬟們笑倒一片,看向華琦雲的眼神瞬間充滿不屑和輕蔑。
唐氏都三十多了還在外頭用胸懟著華正平一個勁的賣弄風騷,想來進了屋上了床怕是比妓子還要賤。
少女們銀鈴般的笑聲一下驚得唐氏和華正平回頭,華琦雲手心都掐紅了,見唐氏俏臉魅態十足,華琦雲再也忍不住了,當即衝過來對著唐氏又打又吼:「我怎麼就有了你這樣丟人現眼的娘——」
一時間華府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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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一,殿試前一天。
應玉衡找到盛言楚,兩人就殿試討論了半個時辰後,便歇在小院大樹下吃程春娘做得煎釀菜席。
程春娘和月驚鴻已經去京兆府辦好了民宅開鍋子鋪的相關文書,這兩天程春娘一直在街頭尋摸京城人的口味,心裡有底後,程春娘便開始做相應的準備。
前院一共有八間倒座房,問過盛言楚的建議後,程春娘打算打通四間,這四間房並不大,刨除櫃檯和廚灶,只能放下四五張方桌。
地方小,程春娘便巧用,不再像靜綏碼頭那樣做鍋子,而是將鴛鴦大鍋改成一口一口的小窯罐,菜系以爽口的麻辣肉類為主,輔以京城人最愛的甜口釀菜。
窯罐不大,一般只夠一個人食用,因而新開的鋪子掛了個牌子:鋪子裡若一時坐不下,食客可以將窯罐提回家吃。
程春娘託月驚鴻在京城找了一家窯房定了一大批小窯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