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嚇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低吼道:「你這是幹什麼,娘就是說一嘴罷了,你們二人該知道的,大戶人家講究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就你兩這樣的容貌,一般人家都不會要你們做正房,唯恐勾著爺們不做事…」
梁禾蘭手中的簪子被梁穗蘭奪去,梁禾蘭緩過一口氣,鏘聲道:「貌美又不是我們的錯,怕丟魂就別看我們啊,那些臭男人自己沒定力就將罪過往我們女人身上丟,好不要臉!」
梁穗蘭跟著不服氣的咬嘴唇:「禾蘭說得對,娘,我們不要做妾。」
「妾有什麼好的?」梁禾蘭目中怒火熊熊,暢快道:「哥哥不會讓我們做妾的,寧為寒門妻不做高門妾,這話我今個就撂在這了。」
見兩個女兒喋喋不休,梁母抖抖帕子擦淚不再說話。
趕車的阿虎將母女三人的話聽在耳裡,見裡頭沒動靜,阿虎遂抻直腰桿揮動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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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邊,盛言楚鬆開手,脫了韁繩的盛小黑歡快地繞著三人轉噠。
對於盛小黑從黑變白,盛言楚的解釋很隨意:「西北異獸成年後都會換毛。」
這不是盛言楚在胡謅,京城胡人酒館能看到少數異獸狡的身影,毛色和盛小黑差不多,但沒盛小黑的毛光滑粗長。
兩人對此驚奇不已,尤其是程以貴:「當初你買它回來的時候它才巴掌大,姑姑每回用米湯餵它都生怕將它肚子餵撐了,轉眼竟長這麼大了!」
梁杭雲生的瘦,典型的文弱書生,盛言楚便讓喜歡駝人的盛小黑背著梁杭雲,梁杭雲起初不敢,一番勸說後,梁杭雲這才騎跨上去。
盛小黑倒挺乖,並沒有像遊街時那般橫衝直撞,兩人一獸並肩齊驅往前走。
路程有些遠,過了晌午日頭漸熱,盛言楚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還要走多久啊?」程以貴問。
程以貴倒不累,就是餓得慌。
船上除了魚還是魚,程以貴接連吃了十來天的魚後,嘴裡隱約犯魚腥味,不得已後面兩天就一直啃紅薯,這會子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
「餓了?」盛言楚聽到了咕咕叫,抬頭置在額頭前,眯著眼道:「還得再走三刻鐘…」
程以貴啊了一聲,這時,後邊傳來馬蹄飛奔的聲音。
盛小黑率先轉過身,馱著梁杭雲就往後邊馬車跑,梁杭雲心一驚,顛簸中忙抱住盛小黑毛茸茸的脖頸,再抬眸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俏若桃花的笑臉。
車上女子烏髮如墨艷而不俗,粉嫩嫩的櫻桃小嘴輕喚了一聲小黑,見盛小黑背著一個陌生男人,李婉笑容頓了下,矜持的收回視線。
「婉姐兒?」盛言楚沖後邊喊,「是你嗎?」
馬車上掛著李家的牌子,上方有束紫色鈴鐺絡子,那絡子華宓君也有一個,華宓君是紅色的,李婉則是紫色。
「是我。」李婉復又掀開簾子,餘光瞥見窗下男人還盯著她看,李婉怒瞪了梁杭雲一眼,梁杭雲自知失禮忙低頭。
見盛言楚和一陌生男子走在一塊,李婉笑問:「恪叔早起去了翰林院,楚哥兒你沒去點卯麼?這會子在城外又是幹嘛?」
盛言楚微仰著頭介紹程以貴和梁杭雲。
李婉目光轉向窗旁,暗道這人原來是去國子監求學的書生,她還以為是什麼浪蕩子呢…
「這兒離京還遠著呢。」李婉想了想,對盛言楚道,「你若不急,就在這歇一歇,老祖宗的車輦馬上就過來了。」
「老大人?」
李婉嘆了口氣:「每年九、十月,老祖宗都會去華家祠堂鬧一場,才鬧了回來,你在也好,待會多勸勸他,省得他多想。」
程以貴和梁杭雲聽到這,大致能猜出這家應該就是和盛言楚結親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