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樓背地裡的陰謀被西北各部捅破後,老皇帝怒而下旨讓人連夜毀了朱門樓,這般一來,作惡多端的朱門樓一夜之間消失匿跡,除了官場上的一些人,幾乎沒有百姓知曉當年朱門樓的紙醉金迷。
盛言楚悶聲道:「吏部卷宗樓有隻字片語的記載,言及使朱門樓生意蒸蒸日上的是那些胡人姑娘生下的畸形兒…」
華宓君眼睫輕顫,隱隱覺得不妙:「楚郎,你不會暗中在查朱門樓案吧?」
華宓君並非對朱門樓案絲毫不知,幼時曾偷聽到老祖宗和官場好友對弈閒聊,每每聊到朱門樓案,老祖宗和好友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總之,朱門樓案子很不光彩,大抵是因為裡面涉事的多是朝堂中的官員,近些年有關朱門樓的訊息都在漸漸消匿,想來是當年的漏網之魚在暗中清理此案。
「我是查了點。」盛言楚如實說,「不過查不到什麼緊要的線索。」
「別再查了。」
華宓君親親男人的鬢角,啞著嗓子說:「朱門樓是三公主開的,她是皇族人,天子腳下公然拉攏官員狎妓,她膽子真大,你若細查下去,勢必會拉出更多不該浮出水面的事。」
盛言楚握住華宓君的手抵在胸前,輕飄飄道:「這話你年前和我說我還能聽得進去,只現在——」
「年前?」華宓君捕捉到時間線,心跳莫名加速:「你幹了什麼?別亂來啊楚郎…」
盛言楚笑著顛顛懷中的佳人,垂下眼瞼和華宓君四目相對:「你別慌,我沒瞎折騰。」
「那你…」
「年初我帶娘去了趟虞城,義父和我說了一些事。」
盛言楚略略苦笑:「我娘原有個相好的,都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這事你知情吧?」
華宓君點點頭,腦中閃過一片靈光:「你別告訴我那姓柳的男人和京城朱門樓案有關。」
「你猜得對,他還是此案的主角兒呢。」
閉了閉眼,盛言楚艱難地撥出一口濁氣:「那日在虞城,義父和我分析一通後,斷定柳持安就是三公主當年嫁去西北皇族的夫婿赫連氏。」
華宓君呼吸頓了下:「赫連氏一族不是早已經被官家給——」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僥倖沒死。」盛言楚淡淡道:「逃到我老家懷鎮易容成了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化名為巴柳子,利用這個身份和我娘…」
盛言楚煩躁的嘖了聲:「他死活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我也沒招,料想他會找朝廷報仇,我索性借著他的新身份讓他跟我娘來了一個了斷,可他左瞞又瞞還是露出了馬腳,他身邊時常跟著一個剃了鬍子的男人,那男人我幼時見過一面,正是朝廷通緝的『鬼斧』殺人魔。」
華宓君倒吸一口涼氣:「鬼斧我有印象!當年我隨老祖宗來南域小住,在官道上還看到官兵追著他跑,那官爺也是個狠人,臉愣是被鬼斧用刀劃拉出一道深口子也沒鬆手。」
「老祖宗不忍心,便叫身邊的人過去幫忙,好險,若非老祖宗的人出手,那官爺怕是頭顱要落地。」
華宓君說得官差應該就是孟雙。
盛言楚心下微訝,猶記得那年孟雙從南域回來時臉上傷痕累累,可孟雙依舊擺著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沒想到當年的情形這般艱險。
思緒拉回現實,盛言楚接著道:「義父說鬼斧真實身份是西北丘林氏人,丘林氏子子孫孫都效忠於西北皇族赫連氏,柳持安能喚得動鬼斧,可見他的身份只能是赫連氏。」
華宓君咬咬唇:「老祖宗說赫連氏皇子妄為人夫,棄三公主這個正妻在京城不顧,官家替三公主叫屈,因而三公主病逝後,官家一氣之下將赫連氏一族屠殺殆盡。」
這理由很充分,父親為遠嫁的女兒鳴不平而下狠手,誰也沒資格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