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戚尋芳抬頭將寫好的條子一併交給盛言楚。
「這些文書你批好後直接送去吏部交給考功司秦庭追秦大人。」
盛言楚點頭,再過幾天朝廷就要舉行朝考,戚尋芳讓他交給吏部的文書都是往年朝考的相關名單,整理好後,盛言楚帶著翰林院的官吏來到吏部考功司。
還沒進去就聽裡邊的人在笑說俞庚眼睛壞掉的事。
「…先前罵他瞎了眼瞧不上阮家女,如今還真的『瞎』了眼,哈哈…」
盛言楚手輕扣門,屋內的人見盛言楚身穿翰林院的官服,當即訕笑閉嘴。
秦庭追負手立在窗邊,見到盛言楚,秦庭追目光往下移,視線落在那枚小小的碧綠印章上。
盛言楚被端視的心裡發毛,將手中的文書交給秦庭追後就快速地離開了考功司。
作陪的翰林小官忍不住笑出聲:「秦大人是出了名的古怪,不論是誰,他都喜歡盯著人家看,盛大人日後習慣了就好。」
「不是…」盛言楚有口難辯,面紅耳赤地道:「他總盯著我腰腹看…」
哪有人這麼變態?
「喲,」小官躬著身子撩起盛言楚腰間垂下的印章絡子,滿臉堆笑:「盛大人這印章刻得真精緻,下官以為,秦大人定是瞧上了大人的印章。」
印章?
盛言楚恍然大悟,他初去吏部用印章時,秦庭追還追問了一句。
難過秦庭追認出了這枚印章是出自老皇帝之手?
他這枚印章是老皇帝用玉璽邊角料雕刻而成,除非秦庭追時常接觸老皇帝的玉璽,否則一般人不可能輕易地辨出印章的材質。
除了秦庭追對盛言楚的印章感興趣,其實還有一人,這人是李蘭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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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書房。
「爺爺,我真的沒看錯,」李蘭恪嘴巴都快說幹了,「盛言楚腰間別著的印章的的確確是官家所用的藍田玉。」
華宓君的親事定下來後,若說最反對的人是誰,當屬李蘭恪。
「幼時爺爺帶我進宮,我偷偷摸過玉璽,那顏色,那質地,和盛言楚的印章一模一樣,官家玉璽所用的藍田玉非同一般,打死我也不可能認錯…官家所用的藍田玉拇指大小就要千萬兩黃金,盛言楚不過是商戶貧寒之子,他哪來的銀子——」
「所以呢?」李老大人柺杖使勁戳地,儼然氣得不輕:「恪哥兒,你外甥女要嫁得人正是你口中的商戶貧寒之子,你如今說這些作甚?是懷疑盛小友偷了還是搶了?」
李蘭恪喉嚨一窒,賭氣地背過身坐下:「盛家日子清苦,宓姐兒嫁過去必定沒安穩舒適的日子過,我雖和盛言楚相識了一些時日,料想他會敬重宓姐兒,可盛言楚還有個和離娘……」
「和離娘、寡婦娘,這樣的人家最是嫁不得,嫁過去唯有吃苦受罪的命,何況宓姐兒任性乖張,她未必是盛言楚他孃的對手,日後婆媳鬧矛盾,吃虧的只會是我宓姐兒…」
李蘭恪和華宓君幼時就養在李老大人跟前,撇開甥舅關係,兩人相處的更像一對冤家兄妹。
聽聞李老大人要將華宓君許給盛言楚,李蘭恪百般不樂意,然而盛言楚處處都順李老大人的心,不得已,李蘭恪便在印章上下手,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是盛言楚手腳不乾淨。
被李老大人識破後,李蘭恪又開始拿程春娘寡孃的身份說事。
李老大人敢拍著胸脯保證盛言楚不可能做出偷雞摸狗的事,但談及程春娘,李老大人沉默了。
被寡娘細養長大的孩子會格外的依戀娘親,反之亦然,寡娘對兒子的控制慾極為的強,那他宓姐兒夾在其中怎麼過活?
祖孫倆正愁著呢,二院的小廝跑進來稟告:「老太爺,盛大人他娘往咱府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