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嗎?
懶得搭理王永年,盛言楚冷漠地放下車帷。
王永年見狀緊鎖深眉,想說的話愣是沒能說出口,恰好有書生們過來和王永年搭訕,王永年只好就此作罷。
王永年才走,盛家馬車外又有人敲門,盛言楚以為王永年折返回來問他有關月驚鴻的事,遂沒了好脾氣,只當自己耳聾沒聽見敲門聲。
梁杭雲納悶,嘟囔道:「剛才還見他和人說話,怎麼轉眼就睡了…」
聽到說話聲,盛言楚趕忙探出頭。
「杭雲兄。」
「你在啊。」梁杭雲笑了:「怎我敲你窗時你沒應?可是困了?」
「沒。」盛言楚讓梁杭雲上馬車,扯扯嘴角:「我不想和某些人說話而已。」
「楚哥兒是說王永年嗎?」
盛言楚:「你看到他了?」
梁杭雲湊近道:「你有所不知,他這回出盡了風頭!」
低眸呷茶的盛言楚頓住手:「他考中解元了?」
梁杭雲驚訝不已:「他同你說得?」
盛言楚微笑的將茶盞推至梁杭雲面前:「我猜得,以他的才學,考中解元其實並不難。」
好歹王永年當年小小年紀就中了童生,甚至因為出色而被縣令奉為座上賓。
「你呢?」盛個楚又問:「考了第幾?」
「第二,就在他後邊。」
梁杭雲略有些不甘:「論起努力,我比他更甚。」
盛言楚溫言安慰:「解元罷了,值得你為這生氣?往年解元自傲而沒考中進士的大有人在,與其糾結這些,杭雲兄當把心思放在明年的會試上,屆時會試大放異彩,自有人將杭雲兄的名字送到官家面前。」
梁杭雲點頭不止:「你說得對,我鑽現下的牛角尖沒必要,還是會試要緊。」
一說會試,梁杭雲忽貓著身從對面挪過來坐到盛言楚身邊,靜靜地端詳著盛言楚,良久方委婉道:「楚哥兒你出身大三元,會試上想來頗有心得,能不能、能不能…」
鄉試前梁杭雲就經常抱著書本來盛家堵盛言楚,從前國子監月考也是這樣,梁杭雲有如今的成績,和盛言楚的教導脫不開關係。
盛言楚十分不喜歡教人,不過這種厭惡在阿九和梁杭雲身邊漸漸守得雲開見月明,梁杭雲和阿九都是屬於一點就通的人,總之比教鍾諺青要輕鬆。
為了好兄弟的前程著想,也為了打倒王永年,盛言楚卯足了勁給梁杭雲補課。
梁杭雲現在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學子,白天要去衙門點卯,唯有夜裡才有空溫書,為了趕上盛言楚教授的進度,梁杭雲硬生生在一個月裡瘦了五六斤。
梁母為之心疼,想勸梁杭雲不必這般刻苦,梁杭雲笑笑:「不礙事,外頭想得楚哥兒指點的讀書人不枚勝舉,我有這等機會,該珍惜才對。」
梁母疼兒,見勸不通只好作罷,李婉得知梁杭雲這般勤勉,便叫下人往梁家送去一碗又一碗燉煮好的補品。
梁杭雲每回喝下補湯都會寫一首詩回贈,李婉才情好,一來二去,兩人竟皆被對方的筆墨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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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後,京城氣溫轉冷。
這天盛言楚拖著疲累的身子從太府寺出來,才搭著阿九的手下馬車,程春娘身邊的大丫鬟翹首以待地站在門口,見到盛言楚,大丫鬟忙走了過去。
「老夫人親自做了幾身衣裳,請爺過去試穿。」
盛言楚一捏身上才換得新衣,頓時明白了他孃的意思。
果不其然,這些衣服都是給柳持安做得。
程春娘特意去虞城挑了上好的布料,一口氣做完外袍後,還做了幾件換洗的褻衣,至於鞋襪,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