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人憤憤起身,卻被廖經業按住了肩膀。
「盛小秀才。」廖經業笑容滿面的喊。
盛言楚怔楞了一下,仰著腦袋,回之微笑:「廖夫子好雅緻,今夜留琴巷發生了命案,廖夫子沒過去看看嗎?」
五名學子都是十來歲的年紀,怎麼可能按捺的住好奇心,之所以沒去,是廖經業不準許,覺得站在婦人堆裡看熱鬧有失讀書人的體面。
「才歇了縣試,他們累的慌,所以我便辦了一桌席讓他們痛快吃一場。」
說著,廖經業輕輕放下酒盅,笑道:「盛小秀才要不要上來喝一盅?」
「不了。」盛言楚一口回絕,對於廖經業這種心腸狠的讀書人,他是能有多遠就離多遠。
只不過……
「廖夫子,」盛言楚狀似不知情一般,歪著腦袋笑問,「怎麼沒見辛家兄長呀?小子與他從前在康家見過一面,甚是有緣呢。」
盛言楚的笑容落在廖經業的眼裡瞬間就成了挑釁,廖經業臉色變了幾變,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他在禮院刁難盛小秀才,令盛小秀才當庭脫衣散發,這種無賴學子我廖某教不了,自然是將他趕出了廖傢俬塾,任由其自生自滅。」
盛言楚沉吟了一會兒,忽道:「那夫子可知他現在在哪?適才官府的人貼出了通緝手令,說今夜尋到的秀才屍體是一個身長五尺三的青壯男子所為……」
言盡至此,他不往下說了,拉著程以貴往隔壁的客棧走去。
廖經業警覺性極強,立刻沉下一張臉:「辛華池人呢,他人去哪了!快去將他找來!」
一時半夥反正是找不回來了,因為辛華池此刻又回到了衙門大獄。
辛華池其實一臉懵逼,他正擠破了腦袋思考晚上在哪裡睡覺呢,一轉頭就被孟雙的人打暈塞了進來。
-
「你是說官府會懷疑辛華池?」
回到客棧關好門窗後,盛言楚才鬆口將他的懷疑物件告訴了程以貴。
「不可能…吧。」程以貴吃驚道,「他雖是個該打死的玩意,但他應該沒膽子去殺人啊,再說了,他與那秀才無冤無仇。」
「我又沒說真的是他。」盛言楚嗤笑,「我只是說他很符合仵作描述的嫌疑者罷了,如果真的不是他,官府自然會放了他,只不過他肯定要在牢裡吃一頓苦。」
不管辛華池是不是殺人兇手,總之能讓辛華池遭一場罪,那他心裡就舒坦,也不枉他在禮院受了辛華池的汙衊。
誠如盛言楚所想,辛華池的確在牢中很不好受,大概是因為縣衙還住著京官,所以縣令尤為在意這次命案的偵破,便下令讓孟雙將辛華池等嫌棄者依次用刑逼供。
就這樣逼問了一天一夜後,終於有忍不住疼的人說出了實情。
縣令忙的暈頭轉向,一邊要應付秀才慘死的案子,一邊又要緊鑼密鼓的監督縣學教諭們批閱學子們的考卷,就這樣兩頭忙的過了三天後,終於迎來了喘氣的機會。
這天天還沒亮呢,表兄弟兩就在禮院右側石碑下蹲著了。
此時距離放榜還有一個半時辰呢,程以貴踢了踢盛言楚的腳,又緊張又興奮道:「你合該不用來的,這還用猜嗎,你肯定是案首。」
盛言楚揉揉惺忪的眼,昨夜康夫子喊他去了康夫子在縣裡的好友家中做客,他原以為就是普普通通的小酌一杯就行,沒想到康夫子那老友硬是逮著他做了兩篇文章,累的他後半夜才緩過神來。
因考慮到秀才慘死的事才發生,康夫子便讓他留宿在那,本來以為能一覺睡到天亮,誰知康夫子竟一夜沒睡下了一晚上的棋,等要去睡的時候想起過一會就要放榜了,康夫子與老友細細一琢磨旋即狡黠一笑,腳步一拐進了盛言楚的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