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月驚鴻道:「王永年纏我表弟的事你不是不知情,就這樣的男人你還要他?你又不是嫁給他遭罪的姑娘,此時回頭是岸還來得及,聽話,趕緊收拾細軟包袱跟我回去!」
月驚鴻從小就呆在兔兒館,王永年除了花心些,對他其實還不錯,當初之所以看中王永年,主要是因為月驚鴻自覺年紀不小了,所以想找個交心的男人共度餘生,王永年就是他挑中的人,身在紅塵,月驚鴻從來就沒想過要讓王永年對他守身如玉。
包容王永年的妻室和孩子,對王母舔著臉討錢的行徑也是一笑了之,王家這些年在靜綏之所以能過上富裕生活,多虧了月驚鴻的補給。
縱是這樣,月驚鴻也沒有落得半聲讚譽。
王母刻薄對待,蔡氏輕慢挑唆,就連王永年都開始移情別愛……
罷了,月驚鴻疲憊的闔上雙眼,抬腿往盛言楚身邊走。
「驚鴻…」王永年臉色慘白,急急道,「我知道錯了,你別——」
盛言楚斜眼看向絮絮叨叨的王永年,程以貴心領神會的扛起王永年就往湖岸邊跑。
「你要對我做什麼!」王永年愕然尖叫,揮舞著手,「驚鴻,救我……」
月驚鴻眉頭緊蹙,盛言楚攏著寬袖站在一旁,閒閒道:「你現在還有奔他而去的機會,我不會攔著你。」
月驚鴻雙手緊握,垂眸低低的唾棄自個:「我已然是這副殘破身子,便是認了親我就能摘掉兔兒爺的稱號?永年不甘心守著我過一輩子,其實我早就料到有這局面,只不過我這人不像你,科舉步步為營有謀劃,我是個得過且過的人,只貪圖這一時的享樂。」
頓了頓,月驚鴻猶豫道:「但尋親我是認真的,只是有件事我得說明白,我…我以後娶不了妻的…我……」
『我』了半天,月驚鴻懨懨的低下腦袋,再不言語。
盛言楚倒是一臉坦然,懶洋洋的背著手往外走,月驚鴻趕緊跟上來,帶著哭音控訴:「你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不想讓我認祖歸宗了?」
盛言楚睨了眼手足無措的月驚鴻,緩了語氣:「你既要跟我回去認親,那我就該喊你一聲小舅舅,既是長輩,我不敢再造次胡言亂語,但有一言我得囑咐小舅舅。」
「你說。」月驚鴻學著盛言楚的樣子挺直肩膀走路,聞言歪著頭不好意思的笑:「我哪裡敢擔你這一聲舅舅,你若不嫌棄還叫我的花名。」
盛言楚臉色頓時垮下來:「我看你是鐵了心要在這兔兒館紮根,既如此你且回去,這親也別認了。」
還花名!
月驚鴻楞了一下,忙補救:「怪我怪我…你還是喊我小舅舅吧。」
「小…」望著月驚鴻那張無辜懵懂的臉,盛言楚張張嘴突然喚不出聲音,心虛無端煩躁起來,良久才道:「小舅舅,我娘你已經見過了吧?」
想起那個拎著鍘刀怒劈粗棍的柔弱姑娘,月驚鴻噠噠點頭:「見過。」
當時還覺得那姑娘是個好說話的人,沒想到在知曉他的身份後氣得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盛言楚微笑的看向月驚鴻,笑意卻不達眼底:「我還未降世,我爹就卷著家財拐著外室遠走高飛多年,徒留我娘帶著我在老盛家受盡冷眼和蹉跎。」
月驚鴻啞然,暗道天下可憐人真多,不成想那樣明媚勤勉的女子竟有這樣的遭遇。
「你可知我爹那外室是何身份?」
盛言楚自問自答,冷笑道:「是勾欄院的姐兒,我爹用老盛家的銀子替她贖了身,在迎娶我娘之際背著我娘在外和那窯姐兒生了個比我才大半歲的女兒,若非我爹身子壞了不能再有子嗣,他決計不會回家跟我攀關係,呵,想越過我娘讓我認那窯姐兒做娘,簡直痴心妄想。」
「天下還有這種厚顏無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