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盛言楚手中的奶茶盞沒端穩,碗裡的滾燙汁水撒了一被子。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柳持安嚇了一大跳,忙掀開被子檢視,「有什麼燙到?」
「沒。」盛言楚拉住柳持安的手,不敢置通道:「您剛說的可是真的?儲君當年死在南域戰事中,怎會和你們西北有幹係?這事您得好生與我說說。」
柳持安倔強的非要去給盛言楚換個乾淨的被子,柳持安在前頭鋪被褥,盛言楚繞在身邊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我倒是有幾分猜想,巴叔您聽聽我說得可對?」
「…您剛才說老皇帝對皇子下手,他步步為營要得無非是登上龍椅高位,如此一來,儲君的死難道也是他下得狠手?」
柳持安後背僵了下,盛言楚自知猜對了方向,續道:「先前我還一直納悶您和靜綏的巴柳子為何相識,莫不是在南域認識的?換一句話說,南域有你們西北的勢力,而儲君戰死在南域,是西北族人和老皇帝暗中聯手了?」
「你這孩子。」
柳持安將特製的湯婆子放到盛言楚手裡,盯著盛言楚看時,臉上滿是慈愛:「你娘有你這麼一個聰明的兒子這輩子不白過。」
「我猜中了?」盛言楚笑。
「八九不離十。」
柳持安沒有隱瞞,又坐回榻上,啞著聲音道:「猶記得我祖父身子突然不好,我爹他不理族中事,職權悉數被叔叔端走,我那位叔叔心思不正,妄想率領西北攻佔中州統一天下,以為除掉那位驍勇的儲君一切就會如他的意,不成想老皇帝才是最陰險毒辣的。」
「所以說老皇帝將三公主嫁過來聯姻都是幌子?」
「對。」
柳持安冷笑:「中州儲君死後沒幾年,我叔叔不知為何暴斃而亡,西北族中一時無人掌權,我被子民推著上位,才四年而已,老皇帝就將三公主嫁了過來。」
「我年輕蠢笨,以為老皇帝是在感謝我族協助他剷除了儲君,助他從小小皇子做上九五之尊,沒想到三公主嫁過來就是禍害,險些將我族後代絞殺殆盡!」
盛言楚親眼見過封長生等畸形孩子出生後的慘烈遭遇,聽到這頭皮不禁有些發麻。
「老皇帝對西北趕盡殺絕,我料想他是想掩埋當年他殺害儲君的證據,打著收付西北的幌子,暗地裡對你們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柳持安神色發狠:「慈文公主在陵州雞鳴島的事我早耳聞,我不讓底下人告訴你,私心想著能借慈文公主的手將老皇帝噁心的真面目告知天下眾人,可惜——」
「巴叔怪我嗎?」
盛言楚認真地問:「慈文公主的事是我捅到官家面前的,若我不說,過不了多久老皇帝在南域下毒的事就會曝光,是我,是我阻攔了慈文公主。」
柳持安抿緊唇,不知道說什麼好。
盛言楚卻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眯起眼睛嘆道:「您有仇,也想逼現在的官家將老皇帝的醜陋嘴臉甩給百姓們看對不對,您仇報了,可活在世上的無辜百姓怎麼辦?」
「一旦老皇帝仁慈的形象被毀,各地暗中有篡反之心的人會借著這事對現在的朝廷兵戈相向,屆時戰火四起,生靈塗炭哀鴻遍野,丈夫離家參軍,婦人和孩子們獨守家園,打戰哪有不死人的,到那時,多得像我這樣沒爹的孩子…」
「楚哥兒!」
柳持安斜眼打斷盛言楚,清晰地吐字:「你這些話我不是不明白,你是中州的官,自然是要替中州黎民百姓著想,這都情有可原,可你不清楚我部百姓這些年的辛苦!」
甩袖起身,柳持安憤慨地盯著盛言楚,威嚴道:「我一生沒孩子,這你是清楚的,赫連氏像我這樣無後的男人多了去了。中州人常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