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碟子青苔或烤或煎著吃完後,程春娘便將石桌上的鐵盤收起來,盛言楚看了眼桌上的生肉片,笑道:「娘,這鐵盤先留下,我還有用。」
「你要這個幹嗎?」程春娘好奇。
盛言楚將剩下的生肉片悉數往滾燙的鐵盤上一倒,呲溜聲響後,肉片開始內卷,不一會兒肉片周圍便泛起咕嚕的油泡。
一片一片的肉慢慢煎成金黃色,盛言楚時不時翻一個邊,以防粘鍋。
不一會兒,小院半空就飄起陣陣濃鬱的烤肉香。
程春娘笑眯眯地嘗了口烤豬肉,發現豬肉裡面的油水逼出來後,烤好的豬肉肉質並不柴,邊邊捲起的焦塊嚼起來十分的勁道。
盛言楚特意選了幾塊肥肉多一些的五花肉烤,烤好後拌幾片蒜片,拿生菜包上,一口塞進嘴裡吃起來賊香。
「好吃嗎?」李蘭恪總擔心肉沒烤熟。
盛言楚笑了,用心地烤了一塊帶皮的肉,蘸上蒜泥包好後遞給李蘭恪,又對其他人道:「你們也嘗嘗。」
應玉衡和夏修賢膽子大,果斷拿起手邊的生肉往鐵盤上倒,可惜鐵盤面積小,一次只能烤幾片。
李蘭恪不敢看烤肉,唯恐吃到沒熟的,閉著眼塞進嘴,咬破蔬菜葉後,舌尖先是觸及蒜泥,大蒜的辛辣刺激嘔的李蘭恪當即吐了出來。
「呸呸呸,」李蘭恪一張臉扭曲的不成形,艱難的吐出一句好難吃。
盛言楚翻白眼:「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顧及李蘭恪京城貴公子的習慣,他故意沒放蒜片,只放了一小勺蒜泥。
李蘭恪臉皮抽搐幾下,筷子再也不敢伸向鐵盤裡的烤肉,反倒是應玉衡和夏修賢賊喜歡吃,一口蒜一口肉吃得倍兒爽。
見李蘭恪瞪著眼咕嚕咽口水,盛言楚嘴角翹起,搶在他娘過來收鐵盤前烤了一碟子豬肉給李蘭恪。
李蘭恪惴惴地將筷子往蒜泥碟子中伸,盛言楚一把拿走蒜碟,悶笑道:「蘭哥,你也忒守規矩了,烤肉並非一定要就蒜吃,你單吃或是蘸辣醬麻油都可。」
李家吃飯規矩多,盛言楚曾經陪李家幾房人吃過一頓,那頓飯他吃得那叫一個煎熬。
打比方現在這種情況,李蘭恪私以為吃烤肉一定要拌蒜,像李蘭恪這種不愛吃蒜的,要麼不吃烤肉,要麼就必須拌蒜。
李蘭恪不自在的夾起烤肉,認認真真地問了盛言楚好幾回鐵盤烤肉真不用拌蒜後才開吃。
李蘭恪吃得小心翼翼,盛言楚看得既心酸又好笑,京城不乏有很多像李家這種揪細節的高門,不過還好,他家鋪子的食客大多是中層百姓,倒也不用拘泥的去守這些荒唐的規矩。
飯畢,程春娘找上盛言楚。
「我讓阿虎去鐵匠鋪定了一些大鐵盤,等天一冷,咱們鋪子就將鐵盤烤肉擺上。」
盛言楚現在已經不怎麼管鍋子鋪了,一應新菜上桌都是程春娘在安排,只今個盛言楚在,程春娘便順嘴說了。
每當鋪子上新品,盛言楚都會找木匠刻一些牌子掛在牆上方便食客就餐,上面詳細寫了各種吃法,聯想到李蘭恪,盛言楚便道:「娘,烤肉就別在上面寫就餐法子了,要掛牌子就掛『烤肉』二字。」
程春娘應聲去辦,常來的食客見鋪子牆上掛了新吃食,立馬要了一桌,可看到圓扁的鐵盤子和一碟碟醃製好的豬肉,幾人頓時無從下手起來。
「咋吃?」大夥問一旁的雅姑。
雅姑笑著拿起長筷子示範,道:「不拘蘸什麼的,烤熟了吃就行。」
幾人心領神會,但光吃肉會膩,雅姑便教他們用生菜裹著吃,除此之外,再也不摻和吃法了。
常來鋪子的都是附近有名的老餮,沒有吃法束縛,他們樂的自己去瞎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