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全抹了把嘴,抄起手邊的紅薯酒就喝,咕了一大口忙又吐了出來,皺著粗眉:「這酒甜津津的咋回事?」
紅薯釀得酒當然是甜的。
盛言楚揚聲喊:「貴表哥在外頭嗎?趕緊去地窖給詹將軍提壺玉瀝酒來——」
只要詹全來盛家,盛言楚都會將程以貴拉過來。
門口程以貴抱著玉瀝酒遲遲不敢進來,盛言楚餘光瞥見門後那道忐忑不安的身影,嘴角不由一彎。
詹全故意誇張地拍桌:「貴子!你磨蹭什麼!想渴死你師父嗎?」
邊吐槽邊跟盛言楚叫慘:「盛大人,我費心費力地教他,他竟躲我如豺狼,我看算了吧,明日辛苦您往虎賁營跑一趟,將他領回去吧,我不教了…」
「別別別,」程以貴急得抓耳撓腮,推門而入忙給詹全倒酒,「地窖黑咕隆冬,我不過是取酒取慢了些,天地良心,我絕不是怕見到師父您!」
詹全痛飲一杯玉瀝酒,舌頭嘚一下沖盛言楚得意地痞笑。
盛言楚眼光溜向在詹全面前溫馴如貓的程以貴,微微一哂,暗道果真是一物降一物,他這個表哥皮的很,他小時候不知道被其折磨過多少回,如今能讓表哥吃癟倒挺好玩。
因要說朝事,詹全在程以貴的伺候下喝了幾倍玉瀝酒後,遂擺手讓程以貴出去練功,一聽能出去,程以貴當即鬆了口氣。
門關嚴實後詹全這才壓低聲音道:「我瞧著皇上想傳位給五殿下。」
「真噠?」盛言楚料到是這樣,但親耳聽見還是激動地心間發顫。
詹全以為盛言楚不信,將手中酒盅往桌上重重放穩,道:「此事八九不離十,皇上他……」
在盛言楚面前,詹全知無不言,連老皇帝打盹時的呼嚕聲都模仿了出來。
最後就差揪著盛言楚的衣領問他信不信。
「信信信,」盛言楚嘴角微挑,「詹將軍一言九鼎,我自是信的,只五殿下執著於金家女…皇上不氣麼?」
詹全大粗手捏著小小的刀叉切肉,聞言抬眸:「氣歸氣,要我說五殿下也忒不懂事,皇上年歲高,還拿這等小事煩皇上作甚?」
盛言楚優雅地叉了口牛肉進嘴,慢慢嚼著,詹全將刀叉扔一邊直接拿筷子夾,塞滿嘴將牛肉咀爛後方道:「你護著金家女是礙於恩情,這恩情自是比天大,不還不行,但五殿下呢?」
詹全眼睛瞪大,手在桌面一個勁地敲,忿忿道:「那金家女我見過,也不是什麼頂頂絕色女子,五殿下怎麼就舍不下?他若聽皇上的話另娶妻,別說東宮之位,怕是那龍椅皇上現在都要分半邊讓他坐,可誰叫五殿下不順從?為了個女人和皇上鬥嘴,也就五殿下做得出來,擱從前,廢太子和四殿下早就巴巴的換上喜服成親了!」
盛言楚淺笑,舉起手中的紅薯酒敬詹全。
詹全替老皇帝打抱不平,越說越氣,見盛言楚杯裡倒得是不醉人的紅薯酒,當即大著舌頭說:「我不跟你喝這個,你換玉瀝酒來——」
酒桌上勸酒的都喜歡這樣,盛言楚權當沒聽見,見詹全漸有醉意,便喊程以貴擠條熱毛巾給詹全散散酒氣。
額頭敷了熱毛巾後,詹全眼前清明瞭些,咬牙續道:「南域一戰難打,這十年來南域海賊暗中休養生息,有金家銀庫在,他們儲備的軍力不菲。」
盛言楚猶豫了下,半晌才問:「那這一戰勝算多大?要打幾年?」
「五五開。」詹全保守地說,「至少三年。」
盛言楚張大嘴啞然失聲,結結巴巴:「要…要三年?這麼久嗎?」
詹全嘆了口氣,歪著腦袋道:「這一去我怕是一時半夥不能再找盛大人您喝酒了,皇上有心在退位前將南域海賊收服,南域小島無數,若想將其一一歸攏到我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