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櫃家的兒子在嚴棲江掌管的京城商戶社學讀書,家中有祖傳的印刷本領,手藝雖沒有朝廷掌控的印刷術好,但小作坊做出來的東西其實也還不錯。
盛言楚啞然失笑,鍾諺青做生意的頭腦不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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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宓君久而不見盛言楚回來,便派山梔過來喊,待看到盛家墨石鋪子裡裡外外全是男人,山梔臉紅彤彤的,不敢再近前一步。
阿虎跑過來問,知悉來龍去脈後,便讓山梔回去。
「爺。」
難為阿虎威猛的大高個從外邊擠了進來,見阿虎面有急色,盛言楚遂停了『演講』。
「出了什麼事?」盛言楚問。
盛言楚一動,書生們近百來雙眼睛直勾勾地挪到阿虎身上,阿虎被盯看著頭皮發麻,暗道得虧沒讓山梔過來,這麼多男人呢。
走到近前,阿虎放低了聲音:「爺,陶娘子來了。」
陶娘子就是那個誕下額頭有魚鱗胎記的婦人。
盛言楚立刻明白,對滿堂的書生道:「天色不早了,我還有事,今天就到這吧。」
書生們紛紛起身拱手 ,歡聲笑語中讓出一條路子請盛言楚離開。
使了個眼神給鍾諺青,鍾諺青忙追上來。
盛言楚瞥了眼陸陸續續走出來的布衣書生,小聲交代:「這些遊子大多入不敷出,那些思鄉詩你就別刻印在墨石上賣高價了,回頭請他們幫著抄一抄,包著鄉試墨石一併賣掉,就當仲秋折扣。」
鍾諺青聽得發楞:「如今外頭都知道新科狀元盛言楚來了江南府,你那些詩若是刻印成墨趕在鄉試前賣掉,進帳至少比平時要高三成,你捨得不賺?」
盛言楚笑笑,揩掉頭上的汗珠,嘆息道:「錢賺不完的,我目前不缺銀子花,少他們一兩二兩的銀子並不礙事,就當做善事積德。」
「你這何止是積德?!」鍾諺青拔高音量,驚悚道:「白送給他們,還找他們抄寫詩文,天底下哪有這般好的事?」
「抄寫詩文?」
狗鼻子書生們立馬頓住腳,「鍾掌櫃,敢問抄什麼詩文 ,我們幾人可嗎?」
盛言楚笑著揚長而去,任由口若懸河的書生們將鍾諺青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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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鍾家後院,盛言楚老遠就聽到了裡邊的歡聲笑語,還有男人爽朗的哈哈大笑。
盛言楚眉頭不禁挑起,阿虎忙道:「陶娘子的男人也跟著來了,說要來謝謝爺那日的救兒恩情。」
推門而入,瞅見迎面走來的盛言楚鳳表龍姿,陶娘子身邊站著的男人快步小跑上前。
噗通一下跪倒。
「恩公!」
男人姓封,讀過書,十來歲時還考過了縣試,可惜家貧,因交不出二兩的做保銀子才沒繼續往下考。
「快快起來。」盛言楚趕忙攙扶,溫言道:「不過是舉人之勞罷了。」
封定海倔強不起,陶娘子抱著孩子小碎步挪過來,夫婦倆齊齊跪倒,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響頭。
「我這孩子若非大人出手相救,這會子早就魂歸故土。」
封定海涕泗橫流,跪在那一個勁的道謝:「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盛言楚哈了聲氣,這熟悉的臺詞…
華宓君笑著溫柔和婉,過來將陶娘子攙扶住,又讓阿虎去拉激動之餘差點就要說出『以身相處』的封定海。
夫婦倆均哭得不能自抑,倒是懷中的小傢伙乖巧的很,睜著水汪汪的黑黝大眼睛看著盛言楚,小手朝前張著。
「這是要夫君抱麼?」華宓君以帕掩口而笑。
陶娘子目光在兒子和盛言楚之間來了一個徘徊,笑彎了眉眼:「是了,盛大人要抱嗎?」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