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定定的瞧著兩顆茁壯成長的小樹苗,神秘一笑:「我騙你們幹什麼?書院同樣沒必要故意逗你們反胃嘔吐,這還不是為了以後的科舉著想?書院的意思呢,是覺得你們這些新進學的學子一來就吃上桂花糯米藕,預示著接下來幾年定會金蟾折桂,誰吃的多,誰高中的機率就越大。」
「原來是這麼回事。」
程以貴悵然的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懊惱道:「是我領悟錯了意思,書院費盡心思給我們這些學子做桂花糯米藕是為了圖一個好兆頭罷了,我還逮著書院罵了好幾句,怪我怪我,怪我不識好歹!」
說著掌掌嘴表示罪過。
盛言楚嘴角彎曲,對程以貴一前一後兩幅面孔沒有做出評價,反倒是梁杭雲很理智。
「楚哥兒,這好兆頭要延續幾日?」
「哎——」盛言楚痞痞的拉長音調,朗聲道,「你問對了關鍵,去年我親眼見那幫廚娘背著簍子去山上撿桂花,足足撿了幾十背簍,若我沒估計錯,怎麼著也要吃個十天半個月吧?」
為了不嚇著這兩人,盛言楚特意將時間縮短了很多,要知道去年他剛進來的時候,足足吃了一個月的桂花糯米藕,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他對食館幾個廚娘有了陰影。
「要連著吃半個月?」程以貴不淡定了,「這樣下去我們豈不是要脫一層皮?不行不行,楚哥兒,你得救救我,我今個肚子裡的水都吐乾淨了,你那可有吃的?」
「有是有,」盛言楚毫不吝嗇的將小公寓冰箱裡的牛肉卷從屋舍裡拿了出來,攔住按捺不住抄起筷子的程以貴,揶揄道,「你還想不想八月份院試高中了?」
舉著筷子僵在半空的程以貴楞了一下:「想啊——」
「若想你還是去吃桂花糯米藕去吧。」盛言楚漫不經心的笑,「你應該聽說過書院的夏修賢夏秀才吧?」
程以貴呆呆的點頭,盛言楚見魚兒上鉤,神秘兮兮道:「他為了鄉試高中,這幾日每天都在食館裡吃桂花糯米藕,聽說他當年還是童生的時候,就是因為天天吃桂花糯米藕才高中了案首成為秀才……」
點到為止,剩下的全靠程以貴自己去悟。
程以貴咬著筷子盯著牛肉卷看了半天,最後使勁的吞了吞口水,抬起頭放下筷子表情嚴肅的酷似扼腕上戰場的將士。
「楚哥兒,我決定效仿夏秀才,這美味的肉我不吃了!」
說著就起身往食館方向跑。
盛言楚憋著笑看向梁杭雲,涉及科考徵兆的好壞,梁杭雲一下也被打散了心智,哆哆嗦嗦的站起來:「楚哥兒,我覺得我還沒吃飽,我再去吃一些。」
至於吃什麼,不言而喻。
望著兩個小白鼠興高采烈的衝進了食館,盛言楚眉開眼笑的拿起筷子有滋有味的吃起他娘做好的牛肉卷。
嚼了一大口香噴噴的牛肉卷後,盛言楚翹起二郎腿,痛快的笑出一口漂亮的白牙。
去年他剛進縣學的時候,也跟程以貴、梁杭雲一樣懵懵懂懂,愣是被夏修賢等人忽悠著吃了一個月的桂花糯米藕,如今他做了前輩,怎麼著也要將自己吃過的苦頭讓後生們嘗一嘗。
「盛小弟竟也變壞了。」
剛從食館那邊哄騙了好幾個後生的夏修賢搖著扇子大步踏過來,長腿往欄杆上一掃,伸手就要鉗盛言楚碗裡的牛肉卷。
盛言楚低著頭像個護食的小松鼠,見夏修賢不嫌髒的要搶他的吃食,立馬將剩下的牛肉卷一股腦往嘴裡塞。
邊鼓著腮幫子,邊將空碗往前推,一臉無辜:「沒了。」
「嘁。」夏修賢合起扇子敲盛言楚的頭,失笑道,「你果真是變了,記得你初入縣學的時候,對誰都恭恭敬敬的,一口一個兄長好,如今…哎,不說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