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盛言楚從宮門過來的是個小太監,哪裡清楚裡邊的事,好在服侍皇上的苗大監這時從御書房出來,見到盛言楚,苗大監忙攏著手躬身小碎步跑過來。
「苗大監。」盛言楚指甲掐手,試圖讓自己頭腦清醒些。
「哎喲,盛大人這是……病了?」
苗大監尖嗓子刺得盛言楚耳朵難受,按了按眉心,盛言楚強笑:「昨夜應淮親王府長孫公子之邀去百花樓和三百進士吃席,不想一時貪杯…」
「金榜夜喝多了是常有的事,只是不知盛大人醉酒後可還記得在巷子口遇見了朝荷公主?」
盛言楚裝傻充愣,腳步虛浮的往旁邊踉蹌一下,語氣微弱:「什麼朝荷公主?」
苗大監掃了掃佛塵,手指輕扶著盛言楚,提醒道:「戌時左右,朝荷公主的轎攆從百花樓經過,公主還停下來和盛大人說話來著,盛大人忘了?」
「那竟真是朝荷公主麼?」
盛言楚大吃了一驚,撩起衣袍就往御書房方向拔步,啞著嗓子大聲唸叨著:「皇上,臣不知那是公主,料想公主入了夜都要歇在宮中,臣當時醉的夠嗆,便將公主錯認為坊間哪個不知事假冒的小姐…」
快到御書房時,盛言楚手腕一轉,雙膝著地,聲音加大。
「那馬車上的女子對臣百般調戲,又拿金簪射殺臣,臣當時酒壯慫人膽,加之車棚裡的女子讓臣撿了金簪陪她同坐,臣豈敢?氣不過便將金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扔,咳,扔了回去。」
「你撒謊——」
沒等到老皇帝的發話,倒是朝荷公主火冒三丈的從御書房中蹦躂出來,一出來就沖盛言楚吼,「昨夜分明是你想要對本宮圖謀不軌,見本宮身邊差使的宮女侍衛少,就起了賊心,本宮不從,你就……」
說著還哭出了淚花,沖裡頭跺腳撒嬌,委屈地喊:「父皇,你點得狀元郎想辱沒兒臣!」
盛言楚倒吸一口涼氣,不是謀殺嗎?什麼時候變成劫色了?
老皇帝沉穩的聲音在御書房裡響起:「盛卿進來。」
盛言楚忙起身踏進去,朝荷公主耍賴伸出手攔著,盛言楚發著燒呢,左攔右阻幾次後,他頭昏的厲害,一個趔趄差點往前栽倒。
面前少年鼻挺唇薄,身段清瘦,一身淡綠色寬袍只用一條紅色寬腰帶束著,因未滿二十,長長的黑髮只綁起一半,剩下的青絲垂落在後肩飛揚。
見少年面色馱紅腳步不穩,朝荷公主忽大膽的上前意欲環抱盛言楚的腰,染就丹蔻的十指剛碰上盛言楚的衣袖,盛言楚猛地跳開。
「光天化日之下,公主想對臣做什麼?!」
吼出來後,盛言楚一不做二不休,在朝荷公主怔楞之中,他身子一閃拐進御書房內間。
令人詫異大的是,老皇帝此刻很是閒情逸緻的在那執筆作畫。
盛言楚呆了呆,行禮後鄭重其事地道:「皇上,天地良心,公主說得那些事臣從未做過,臣敢發誓。倒是公主,剛還對臣做投懷送抱的齷齪事。」
御書房內並沒有宮妃,朝荷公主狀告他的事,老皇帝也並沒有派人去找他,但他聞訊進宮後,老皇帝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
諸此種種,盛言楚想賭一把,賭老皇帝其實並沒有外人傳得那般寵愛朝荷公主。
「父皇,您別聽他胡說,」朝荷公主氣呼呼的扭著腰進來,惡狠地瞪了眼盛言楚,徑直走到老皇帝跟前拉著老皇帝撒嬌。
「父皇,兒臣的話您還不信嗎?」
老皇帝正在專心致志的畫一棵蒼天大樹,朝荷公主上來就搖,老皇帝手一歪,一幅畫眨眼毀了。
「父皇…」朝荷公主臉色一變,忙跪下認錯,「父皇,兒臣不是有意的…」
邊說邊指向書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