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在鬧什麼呢?」程以貴也發現了不對勁。
每逢科考,客棧裡總會溜進一些扒手,所以聽到聲音後,程以貴下意識的去翻藏在枕頭底下的錢袋子。
「沒少啊。」程以貴數了又數。
「不是扒手。」盛言楚悄悄推開門,留了一個小縫往外探看。
「楚哥兒,看到什麼沒有?」程以貴緊張兮兮的抱住床頭柱,捏著嗓子輕喊,「不會是歹人吧?我的親娘嘞,這時候要是躥進來咱們如何自保?蒼天在上,還請保佑我和楚哥兒平安順遂……」
祈禱的話還沒說完,盛言楚『啪』的一聲開啟了房門。
「楚哥兒!」程以貴臉霎時變白。
盛言楚定定的立在門前,大敞的門,這時一道人影打門前跑過,身邊披著寬鬆的外袍,捂著肚子踉蹌著腳步。
「剛過去的是不是常韶先?」程以貴鬆開柱子跳下床,探頭望著走廊上跑來跑去的學子們,不解道,「他們這是……吃壞了肚子?」
盛言楚想了想,道:「哪裡是吃壞了肚子,還不是因為在茶館裡穿的少受了寒,茶館四周窗戶大開,他們又穿的那般少,吃了茶後肚子不疼才怪。」
一陣刺骨的夜風呼嘯而來,程以貴凍的直抖肩膀,將門合上後,笑道:「還好你我穿的嚴實,不然折騰半宿,豈不耽誤了明天的考試?」
盛言楚轉身從書箱裡拿出幾個藥包,防患於未然,道:「你我也別鬆懈,我瞧著這兩天氣溫驟降,怕是有一場倒春寒要來臨,這不,我讓人買了些藥,等會讓小二幫咱們煎了,喝下去暖暖身子也好。」
「還是楚哥兒想的周到。」程以貴點頭,「經他們這一鬧騰,明日醫館的傷寒藥怕是要賣斷,還好你提前買了。給我吧,我下樓找小二的來煎,你趕緊泡泡腳睡下,別再看書了,小心明早睡過了頭。」
盛言楚乖巧的應下,兄弟兩喝了預防受涼的藥後就去榻上睡下了,這一覺睡的格外舒坦,天色朦朧時讀書人的生物鐘自然響起,兩人收拾收拾穿衣起床。
程以貴下樓打水進來時擠弄著粗眉,示意盛言楚往外邊看。
「怎麼了?」盛言楚養成了晨起後邊跑步邊背文章的習慣,此時正拿著書在屋子裡原地踏步。
「還能怎麼了?」程以貴擦擦臉,道,「剛我去茅廁時,你猜我看到了什麼?哎喲,臭的我都不敢呼氣——」
伸出一隻手,程以貴垮著臉抱怨:「足足五個蹲位裡頭都有人,我聽小二說,隔壁幾個房間的書生一晚上幾乎都守在茅廁,嘖嘖嘖,活活受一夜的罪,也不知道他們可後悔昨晚穿少了衣裳。」
「後悔?」
表兄弟兩背著書箱在交叉口等陸漣和石大河一起去衙門禮房,聽到程以貴的說辭,剛到的陸漣抿了抿蒼白乾巴的嘴唇,淡淡道:「貴哥兒果真是沒開竅,這有什麼後悔的。」
說著就拂袖而去。
「誒?」程以貴愣住,問盛言楚:「什麼意思啊他?」
「能什麼意思?」
盛言楚敲敲程以貴的頭,語重心長道:「表哥你當著他的面問他,他能說後悔嗎?再說了即便後悔了,以漣兄長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也不會落下臉承認的,何況他昨夜那般打扮就是為了尋摸一個富貴妻子,你不問還好,追著問反倒讓漣兄長以為你嫉妒他得了嬌妻呢。」
「我嫉妒他?」程以貴咋呼的跳開,險些絕倒,「開什麼玩笑!」
「得了得了,」盛言楚顛顛背上的書箱,「大河兄長過來了,表哥且收心吧,咱們還要趕著去考場呢。」
三人聚到一起後,石大河環顧一圈,問陸漣去哪了,程以貴走在前頭裝沒聽見,盛言楚嘆了口氣,藉口說陸漣有事先一步去了禮房。
石大河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