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扭頭對盛言楚道:「聽說你這兩日和府學的書生玩的開,既有詩會,得配點心才好,你再過去和他們玩鬧時,就請他們吃點郡城有名的青梅和橘餅吧。」
盛言楚連拒絕的話都沒得說,丫鬟將青梅和橘餅拿給盛言楚後,衛敬突然藉口有事『趕』盛言楚走了。
一手提著青梅,一手抱著橘餅,吃的小肚子微挺的盛言楚就這樣冷不定的出了郡守府的大門。
被衛敬請到郡守府吃早飯的事接連發生了好幾天,衛敬陪著盛言楚吃過飯後,既不談公事也不聊私事,總之,等盛言楚吃完後,衛敬就二話不說讓人將盛言楚送出了郡守府。
終於有一天盛言楚忍不了,當著衛敬的面沒有動筷子。
他真的受夠了衛敬這種溫水煮青蛙的熬人作法。
見盛言楚像個小孩子似的耍起脾氣,衛敬一點都不生氣,相反覺得這樣的盛言楚才更像一個十歲的孩子。
「無事獻殷勤…」盛言楚咳了咳,硬著頭皮道,「大人有什麼事讓學生做,只管說就是了,無須這樣……」
衛敬肅穆的面容柔和了幾分,眉頭一挑:「你是個聰明孩子,這些天城中風言風語不斷……」
盛言楚何嘗不明白衛敬的意思,郡城府的一舉一動都被百姓們看著,他每天早上被郡守府的人畢恭畢敬的請進去早就在百姓圈裡傳開了,這些天府學的書生們看他的眼神都有了變化,有幾個和他玩的好的,私底下竟悄咪咪的喊他為郡守家的公子。
他煩的想跟那幫人大吵一架,他越生氣那些人就越不嫌事大,說他是惱羞成怒,後來他索性裝鹹魚隨便那些人怎麼調侃,那些書生見狀變本加厲,見面就吆喝什麼衛家公子來了。
面對衛敬的詢問,盛言楚決定裝不知情,鼻息平穩:「學生兩耳不聞窗外事…」
「本官沒兒子。」
衛敬不跟盛言楚打馬虎眼,直截了當道,「本官夫人杜氏身體不好,此生都不會再有孩子了,本官曾經想過納妾,只是這妾氏生的孩子終究是要抱到主母跟前養著,到那時妾氏肯定會跟主母生嫌隙,本官不想因為這點子事鬧的家宅不寧,索性不納妾了。」
盛言楚一直都是個很好的傾聽者,現在也是,他低著頭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腳尖 ,什麼話也不說。
衛敬嘆了口氣:「不納妾後事情反而更麻煩,家族的威逼,同僚的譏諷,數不盡的女孩子往府中送,本官試著收了兩個……」
盛言楚盯看自己腳尖的目光往上挪了挪,移到衛敬身上,衛敬說到這時整個人就跟打了霜似的,很無力,忽而扭頭沖他露出一個滄桑的笑容,目中有愧意和歉疚,還有道不明的後悔。
「那兩個女人心狠,懷了孩子後對杜氏言語傲慢,趁本官不在家,兩人以子相脅逼杜氏大冬天的替她們浣洗貼身衣物,可憐杜氏養尊處優了半輩子的手都爛了……」
「那、那大人的孩子呢?」盛言楚悶悶的問。
「死了。」
衛敬站到窗前,森然道,「本官早前就說過不可能讓孩子養在妾氏身邊,那二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想母憑子貴奪走本官的髮妻之位,哼,不自量力。」
盛言楚聽得後背發涼,眉頭緊皺:「孩子是……怎麼死的?」
衛敬頓了一下,失笑道:「盛秀才不會以為孩子是本官害死的吧?」
盛言楚啞然無言,衛敬疾步走到內間,抬出一個箱子,箱子一開啟,裡邊全是小孩子的衣物。
「虎毒不食子,何況本官急於要孩子。」衛敬一件一件的往外擺,苦笑道,「那孩子我原是想著送到杜氏身邊養,誰知生母不願,夜裡非要抱走,孩子小的很,從一個被窩挪到另一個被窩,生生凍出了毛病,沒過兩日就死了。」
盛言楚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