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鍋子鋪搬過來的那天,周圍幾家攤子的掌櫃紛紛停下手中的活站在外邊張望。
盛言楚清楚他們的意圖,無非是想看看新搬來的春娘鍋子是賣什麼的,會不會擋著他們的財路。
重新開張的頭一天,張郢沒接到設宴的請帖,反倒是黃正信和孟雙兩人得了喜慶的草帖,兩人散了衙後換上便服一路往碼頭上跑。
碼頭在城東的邊圍,距離盛家小院抄近路很快,衙門在城中,拐過去要走兩刻鐘,為了能及時趕上宴席,孟雙和黃正信跑的比兔子還快。
張郢批好文書,一抬頭發現左膀右臂都沒了人影,便喊外邊的官差進來回話。
外邊的官差就等著張郢說回府休息,因為他們也收到了盛言楚的邀請,所以當張郢問及他們可知道孟雙和黃正信人跑哪去了,官差呆呆的道:「自然是吃春娘鍋子鋪的宴席啊——」
「春娘鍋子不是還沒開張嗎?」張郢脫口而出。
他這兩天私底下還在看靜綏的屋舍麟圖,想著挑選一二好鋪面逗程春娘歡喜,怎麼鍋子鋪重新開張了他竟然不知情?
官差又不是傻子,立馬意識到其中的緣由,艱難的看了張郢一眼,將手中的草帖雙手奉上,咽咽口水道:「大人,要不您拿著小人的請帖過去吃一頓?」
「我稀罕這一頓鍋子?」張郢臉色極為不屑,手指卻很誠實的接過了草帖。
越想越氣,憑什麼衙門的人都有請帖,就他這個縣太爺沒有?
「你跟我一起去。」張郢生著悶氣,重重的哼了一聲,「這請帖是盛秀才給你的,本官若是拿了,那盛秀才豈不是要笑本官貪他家的鍋子?」
官差憐憫的瞥了一眼張郢,暗道大人跟著我去難道就不怕被人笑話?
張郢輕咳一聲,連忙補上:「本官…咳,本官坐久了出去走走…還不快前邊帶路!」
官差老實的嘆了口氣,領著張郢尋摸到碼頭邊的春娘鍋子鋪。
-
張郢的到來頃刻間在碼頭附近掀起躁動,見張郢對著老百姓笑意晏晏的樣子,盛言楚抑鬱的努力扯出一個勉勉強強的微笑。
此時恭賀春娘鍋子鋪的百姓都停下了手中的的活計,紛紛規規矩矩的朝張郢跪了下來,就連剛生產抱著姐兒的程菊都沒倖免。
「張大人,請——」
盛言楚率先走過去,笑著對張郢解釋:「本該第一個請大人過來的,但家裡的鍋子鋪開張是小事,大人這幾天忙於春種,所以我就沒跟您說。」
「不是故意不請我?」張郢挑眉。
盛言楚嘴角扯動,他就是故意的,但他不能說。
「算你小子識趣。」張郢此番過來不是來找茬的,既然盛言楚給了他臺階下,那請帖的小插曲就算過去了。
「請。」
人來都來了,盛言楚當然要好生招待,將主桌的位置騰出了一個,又喊了舅舅程有福過去作陪,如此張郢才真正的消了氣。
春娘鍋子鋪開張之前,盛言楚對兩扇鋪面做了裝修,中間的承重梁當然不能動,那他就去拆牆。
本來只有兩面敞開的門,盛言楚喊人將靠近碼頭的那面牆給砸了,掛上了春娘鍋子鋪的牌匾,門口添置了幾口燃燒不停的火鍋爐,裡邊插滿了滷好的肉和雞蛋蔬菜串串。
靜綏人都喜歡吃豬下水和兔下水,只是下水不好處理,且要放大料滷製才能祛味,所以老百姓寧願在街頭買一碗現成的回家添個菜打打牙祭就行了。
一碗下水可不便宜,平常百姓家買下水都是看在家中男人這段期間幹活累或是小孩饞嘴饞的緊才會忍著心疼買一些,一買就必須是一碗,有些人家哪裡有閒錢一口氣買一碗,但買半碗賣家又不願意,所以當盛言楚推出串串下水後,大夥蜂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