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笑容可掬,歪著腦袋道:「要說讀書人中沒有絕情寡義的,這話未免說得太滿,但也不能一概而論,我的意思是,大部分讀書人都不會在高中後,對原配結裡的髮妻做出陳世美的舉措。」
華宓君好整以暇地看過來:「何以見得?」
盛言楚舒適地靠躺著側,溫聲開口:「想走科舉路的,大抵要從五六歲就開蒙,人之初性本善,從小對著書本耳濡目染,當知長大後要敬重正妻,嫡庶有別,便是再怎麼喜歡妾室,也萬萬不能越過正室,庶子再如何有才,家產也該由嫡子繼承。」
華宓君握著團扇輕搖著,聞言插嘴:「楚郎不忍我再有生育之苦,我為之歡喜,可這兒——」
團扇反握,柄端對著心臟,華宓君說得很輕:「這兒慌得很,我好怕哪天你從外邊牽一個女人回來。」
盛言楚笑了,忽對著華宓君的耳畔低語了兩聲。
「真噠?」華宓君愕然捂嘴,艷羨道:「世間竟有不準納妾的朝廷?」
盛言楚:「千年之後,咱們的後代也會發展到那一步,我瞧著咱們官傢俬心裡就想奉行一夫一妻制,可惜百官不準。」
華宓君咬唇,躊躇半晌才問:「那你呢?」
「我?」盛言楚反指向自己,笑意浮起:「我又不是官家,逍遙自在的一個小商官罷了,要三宮六院的美人作甚?」
「娘也不會由著我胡來,你知道的,她最是討厭那等以色誘君的女子。」
華宓君眸中流光溢彩,打趣道:「你這話莫不是埋汰我沒有容貌?」
見華宓君揮舞起拳頭作勢要打人,盛言楚忙捂著頭蜷縮排被。
夫妻倆鬧了一場,期間女兒錦姐兒哭嚎醒了過來,盛言楚陪在孩子身邊的時間少,也就這段時間才恍然發現夜裡帶小孩有多麼艱辛。
望著妻子抱著女子在屋裡來回走動,盛言楚更加堅定了不再生養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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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華宓君交代了前世的秘密後,兩人不知為何黏得如膠似漆,吃早飯時,就連程春娘都發現了面前這對夫妻比以前更膩歪。
要盛言楚說,夫妻就該彼此交心,這樣心和身才能徹徹底底的交融,如此才能真正的相濡以沫。
吃過飯,三人帶著住在盛家的棠姐兒以及江知樾前往衛家。
仲秋是百姓團圓的大日子,衛敬這一天也歇在家中,知道義子一家人要過來,衛敬早早的讓杜氏將綏哥兒抱來。
衛家的千金衛羲和已經會走路,梳著可可愛愛的包子頭,見到衛敬,小姑娘嘚吧著小短腿,伸出雙手沖衛敬奔去。
衛敬心軟成一灘水,剛要抱女兒就收到了杜氏威嚴的警告:「才一路抱過來的,你別慣著她。」
衛羲和小嘴一撇,倔強的不讓衛敬抱了,而是乖巧的抱住衛敬的腿,軟糯糯地問錦姐兒什麼時候來家裡。
衛敬笑著一塌糊塗,捧著女兒的小臉問:「綏哥兒日日在咱們家,有弟弟陪著,羲和為什麼還要想錦姐兒呢?」
衛羲和往母親杜氏懷裡看了眼,低頭垂手,小小聲告狀:「綏哥兒太悶了,他不愛搭理我…唔,不對不對,他連娘也不搭理,就只顧睡覺。」
衛敬撫須哈哈大笑,杜氏將睡得不知早晚的綏哥兒交給乳母,對女兒招招手。
將女兒頭上半鬆開的紅繩緊了緊,招呼大丫鬟帶女兒去院中玩後,杜氏這才抬眸看向衛敬。
「綏哥兒這孩子乖,抱進我屋裡之後,除了剛開始哭嚷著要宓丫頭,這些天便不再鬧了。」
衛敬端茶輕呷,聞言肅然側身:「我瞧著未必是不再鬧了,而是那孩子乖覺,知道鬧了也於事無補。」
杜氏一窒,面上卻不動聲色:「我不信,他還那麼小,哪裡懂這些心機彎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