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常來我們家呢,”母親高興地說。“乾脆入贅好了。”
這是真心話吧。因為惠梨子是獨生女。
兩個人開心地一邊聊天一邊做晚餐。不久,惠梨子的父親回來,開始吃晚餐,愉快的談話不斷。知道惠梨子內心憂鬱的我聽起來,她那有些過高的音調,讓人覺得她似乎在勉強自己,不過就算擔憂也沒用,我什麼忙都幫不上。
傍晚的新聞出現塚田和彥的名字時,惠梨子好像吃了一驚。
“有關連日報道的涉嫌保險金交換殺人——”
“怎麼又是這件事啊!”父親說。“我們的事務所也是,那些女孩子跟定時工的歐巴桑一聚在一起就是聊這件事。”
“實在是心狠手辣啊!”母親的聲音有些嚴厲。“為什麼警方不趕快逮捕他們?怎麼能讓這種人逍遙法外呢?”
惠梨子輕聲說:“沒有證據啊。”
“哎呀,應該有吧!前陣子不是吵著說發現車牌了嗎?”
惠梨子的母親說的“車牌”,與第四名死者有關。發現酒店小姐葛西路子的屍體的樹林附近,好幾次有人目擊到可疑的車子,那部車子雖然與塚田和彥的愛車極為相似,但車牌號碼卻不同。目擊者所看到的車牌是從別的車子偷來的,並非和彥的車牌。
然而那個關鍵的車牌,於十月底在和彥故鄉的山裡被發現了。在警方的追問下,和彥坦承是他埋的,但是關於這其中的理由,他卻是這麼說的:
“大概是十月中旬左右,有人在樹林裡目擊到車子的事成為話題時,那個車牌被人丟進我家的車庫。我當時如果立刻報警就好了,可是我想絕對不會有人相信我,才偷偷把它埋了。請相信我!我是無辜的。我是被陷害的,那個人不但殺了我的妻子,還想嫁禍給我!”
根據警方的公佈,被發現的車牌上沒有留下指紋。因此,塚田和彥與森元法子雖然以重要關係人的身份遭到嚴厲的偵訊,卻依然未被逮捕。
但是媒體和世人沒有人相信他們的說辭,大家都認為這兩個人共謀殺害了四個人。
不,是大家都這麼期待。
“隨便怎樣都好,趕快把他們抓起來,之後再慢慢調查不就好了?”
連惠梨子那還算明理的母親都會說出這種話。大家打從一開始就認定塚田和彥和森元法子是兇手。
他們兩人的確有太多可疑的地方。我也這麼認為。但是這兩個人被世人如此厭惡的一大原因,應該是他們人性上的缺點吧?塚田風度翩翩又瀟灑,而且是個有錢人,而法子年輕貌美,但是他們卻給人一種少了什麼的感覺。他們蠻不在乎地承認格子結了婚卻彼此外遇的態度,與其說是老實,似乎更給人一種厚顏無恥的感覺。
可是,不管他們多麼厚顏無恥、多麼不討人喜歡,也不能因此認定他們殺人,這是絕對不行的,然而世人卻忘了這一點。
所以惠梨子很痛苦。
如果這一連串的殺人案真的是和彥與法子所策劃,一旦這四起殺人案裡有一件他們兩人都有不在場證明,證明兩人都不可能殺人的話,那麼所有的情況都會被推翻。再怎麼不相干的人也不至於說出“只有那一件他們是買兇殺人”的話來。
對,這就是問題所在。
這一切均起因於森元隆一的命案,命案於去年十二月十五日深夜發生:晚上十一點到凌晨兩點之間,他在東京被殺害了。由於塚田和彥的不在場證明無法確認,所以被認為是他乾的。
但是就在同一天夜裡——凌晨一點的時候——向當時人在甲府市郊拜訪朋友繼而替朋友看家的惠梨子借電話的就是塚田和彥——儘管他本人好像忘了這件事。
惠梨子在週刊雜誌看到他的照片便立刻想起這件事來,她想起他的臉,以及他掉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