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說吧,你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受刑者沒有轉過臉來,也沒有睜開眼睛。
州長對承法吏和鐵棒官輪流看了一眼。
承法吏除掉格溫普蘭的帽子和大衣,抓住他的肩膀,讓他的臉對著被縛在鏈於上的犯人那邊的光亮。格溫普蘭的臉好像出現在黑影裡的浮雕似的,突然被燈光照亮了。
這時候,鐵棒官彎下身子,兩隻手扶著受刑者的鬢角,把他那張毫無生氣的臉轉過來,對著格溫普蘭,然後用兩隻大拇指和兩隻食指掰開合在一起的眼皮。犯人的兩隻惡狠狠的眼珠子露出來了。
犯人看見了格溫普蘭。
他於是抬起頭來,睜大著眼睛望著他。
他使出一個胸口上壓著一座大山的人所有的力氣,渾身哆嗦了一下,叫道:
“是他!是的!正是他!”
接著,他突然爆發了一陣可怕的笑聲。
“正是他!”他又說了一遍。
說完,他的頭又放在地上,重新閉上眼睛。
“書記官,記錄下來,”州長說。
格溫普蘭起先雖然害怕,一直到這時為止,差不多還能強自鎮靜。犯人的“正是他”這句話使他心亂。“書記宮,記錄下來”這句話使他渾身冰冷。這時格溫普蘭彷彿才明白,雖然猜不出是什麼緣故,一個罪大惡極的罪犯在往命運裡拖他,同時他覺得這個人含糊不清的供同彷彿頸枷的鉸鏈一樣,已經套在他頭上。他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