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陵城如今的大好局面是他辛苦經營過的,也是日後的根基,絕不允許一些蠢貨毀了它,所以陳然這人謹慎考察過很久,且從各方面確定此人可拿捏,不敢放肆,又能承繼自己的政策,不會朝令夕改禍害陵城局面,這才放手。
不過在陵城託管的過程中,他也開始佈局儋州了,本來計劃好好的,早上忽然接到阿刁電話。
這麼蛾子一開口就問候他身體怎麼樣,如果不舒服一定要住院開刀做手術,千萬不要耽誤病情,她可不想黑髮人送白髮人(他頭髮還很多,也很黑)。
滿嘴沒好話。
陳然告訴自己這三女兒前途無量,不能隨便訓斥,只能忍了忍,最後溫聲細語問她現在怎麼樣,忽然打電話到底有啥事……
她開口說要他派人去接。
咦?
陳然瞬間敏銳察覺到了什麼,再一問地方。
金鄉。
哦,金鄉。
陳然知道不能在電話裡說,但一時也沒法多問,畢竟朝廷真要查,什麼聯絡渠道都會被翻個底朝天。
聰明人,無需串聯。
陳然本就定了金鄉的政令,當下就提前了時間安排人過去。
如果說僱傭兵暗殺還可以推敲到,但他真真沒想到阿刁後面的那些言論……
陳然這邊剛掛了電話,也讓管家給老王提待遇籠絡阿刁,官場其他人的電話就來了。
嘴上各種讚揚吹捧以及示好。
如今既為提督,高官氣度還是有的,陳然妥帖應對了,但放下手機就噸噸噸幹了好大一杯咖啡。
壓壓驚,我陳家基因果然牛逼!
後來想了想,他又拿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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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府這邊的訊息也很快,曲江南已經知道了,被一些社會權貴人士明裡暗裡讚揚的時候,她也只是笑笑,回頭就進了校長辦公室。
你教的?
校長:「不是你教的嗎?」
曲江南:「一般這麼冠冕堂皇的話,外人不是認為您教的,就是陳然教的。」
你這話可不像是在誇我。
兩人對視一會,好吧,知道了。
要麼是陳遜教的,要麼是她自己……
如果是後者,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這是人精嗎?
一家子狐狸精吧。
曲江南:「她應該是故意為學府搭好了臺階的,你要怎麼搭這個臺階?」
她問的是怎麼搭,而不是搭不搭。
因為金鄉那邊的機會對學府很重要。
校長笑了笑,點了下手機。
「我在等小狐狸他爹來找我。」
果然,手機響了。
曲江南會意,離開了,關上門的時候,她在想:陳阿刁是怎麼看出金陵學府處境尷尬的?
而校長室內,校長跟陳然結束通話後,雙手撐著下巴,看著牆上「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毛筆字,用鋼筆在白紙上刷刷刷寫了三個名字,但筆頭點來點去,還喃喃自語:「明明追上了拓跋,過了第三層,卻偽裝低調,現在忽然又這麼高調,矛矛盾盾的,總是有所圖的吧,不過天賦倒是很強,看著曲江南似乎也在猶豫要不要教她絕學。」
「如果教了,那事情又不一樣了,再過兩三個月,其他州省的學府估計就憋不住了,一定會搞事。」
「打架是免不了的……這一場絕不能輸。」
「那就在金鄉這場戰爭中再看看吧,看她還能有什麼樣的表現。」
年紀大了,自言自語跟神經病似的,但如果有人在邊上,會發現他寫下的明明是三個名字。
其中有陳阿刁,拓跋,還有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