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是何意,舉目疑惑地望著他。
“這是突厥文字。”清衡子這廂對著他說,其實扭頭偷窺楚玉,面上表情豐富,很想引起愛徒的注意。
楚玉聽到突厥文字,身子忽然一動,已經劈手取過幾根木條,細細辨認。
清衡子搔搔頭道:“那一日也不知怎麼就離開了相思谷,在外頭清醒的時候,我倒想起一件事。”
看著木條,楚玉妖異的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又張開,他的表情素來就不豐富,熟悉他的人便可以覺察到他此時內心定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只聽他沉聲問道:“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寫的?上面提到的人,分明是花落痕和玄泉子,我娘不懂武功,怎麼會認得他們?”
“你先莫要激動”清衡子跳到紅綃公子身邊,帶著萬般無奈的神色看了他一眼,好像這個徒弟隨時會發狂,他先尋求一點保護,這才說道,“前後十日,師父駕鶴往返了京城一趟。”
楚玉尚未有所表示,紅綃已皺眉道:“道長去過相府?”
剛才聽楚玉的意思,這木條竟是蘭澤王太妃所寫,可據紅綃公子回憶,師父曾說花落痕雖是二十幾年前才亡故,但除了岐黃宮和天樞兩派少數人見過他,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已達一甲子,蘭澤王太妃不過四十多年紀的人,怎麼會和他們扯上關聯?
在相府中生活時,紅綃公子也曾覺得蘭澤山房中有古怪,此時看那些木條,似乎是鋪地板的材質,心下了然。
蘭澤山房的二樓,自楚玉的母親跳崖自盡之後就一直封鎖,不過因其神秘,紅綃公子當年也曾多次潛入檢視,除了舊日丟棄的衣物鞋襪玩具之類,倒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不料秘密卻在地板之中。這當真是讓人非常容易想到,可又更加容易忽視的地方。因為連蘭澤山房一樓鋪地的青磚,他都撬起看過,但二樓的木地板,一拆除就無法立足,一般人都不會這麼做……
楚玉不僅認出木板上面的突厥文字是母親所寫,顯然他也懂得這些異族文字,逐一看了之後,道:“師父萬里迢迢,取這些東西來,現在還有何用?”
“現在你說沒用,可是當日我知道你為了那丫頭,非去找死不可這……婆子”他指著危桓子即將掩埋完畢的大坑,本想說這瘋婆子,見楚玉目光冷峻,到底換了個稱呼,“師父也不知曉她竟是花落痕的妹子,能解開刑天之逆的詛咒……只是她也陪上了一條性命這許多日,師父憂心你,根本也來不及細看太多,心想帶上這些木條來見渡夢仙子,或者還有救你的法子……”
其實清衡子下面好似還有話要說,見楚玉剛醒,臉上是難得一見的疲憊之色,也就把到了唇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我們還是快些去岐黃宮,蒙些丹藥來給你補補身子,你的臉色差得很”
提到花瑤簪時,楚玉目中似有愧疚之情一閃而過。
回想她找到他時,一直糾纏著他叫玄泉哥哥,楚玉本來厭煩不已,按照他的脾氣當然完全不予理會,若是尋常人,糾纏得他煩了,恐怕被一掌打得吐血半升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孰知一動手,自詡為天樞第一門人的楚玉竟完全不是對手。
然而不論他流露出多麼厭惡的神色,花瑤簪只是痴痴跟著他,在尋找泠然的過程中,楚玉也覺苦悶,常會獨自深宵不眠,提了酒登高望遠。
就有那麼一夜,花瑤簪一如往昔出現在周圍,孤立月下與他訴說了與玄泉子的過往。
她被關冰窟六十年尚能保持最初的心,兩人俱都失去愛人,楚玉心中頓生同病相憐之意,也就容忍她總是出現在身邊。而花瑤簪眼裡心裡,似乎都把他當做了玄泉子,開始他還解釋幾句,後來索性懶得多說。
花瑤簪見他武功不及“當年”,又硬是將天樞缺失的心法傳授與他。楚玉為尋泠然,疲於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