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義理當如此,要是我當時變成了行屍,說不定李牧現在也牽著我到處溜達呢,是不是啊,獻臣兄?」
「時候不早了,早點歇著吧。」李牧說完就推門出去了。
容納笑了笑,看向蘇翎。蘇翎說:「剛才真嚇人。」
「你殺過多少行屍,還被一個孟元君給嚇著了?」
「我不是說孟元君,我說剛才獻臣的表情。」
容探一愣:「他什麼表情?」
「說不上來。」蘇翎說:「你知道小時候,我最怕獻臣。」
李牧小時候,遠沒有現在受歡迎,空長了一個漂亮臉蛋,人卻孤僻的很,蘇翎來召庭要更晚幾年,初來乍到的時候,和李牧關係的確不大好。他性子孤傲,李牧又不愛搭理他。召庭裡的人最後能親如一家,多虧了他從中調和周旋。
容探笑說:「他那時候有點木,跟他說話他也不理,就木木地盯著人看,看的人心裡發毛,我其實也有點怕。」
「老師傅當年還曾找過大夫,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幸好後來他漸漸沒那麼孤僻了,也愛說話了。只是剛才你在那說話,我看他表情又木木的帶著點狠,好像又看到了他從前的樣子。你說是不是最近老是和行屍打交道,他受刺激了?」
容探的笑容凝結在嘴角,心想,難道他剛才開的玩笑過了火?
等到蘇翎回他房間睡覺的時候,容探出門,正好看見李牧往茅廁去。於是趕緊跟了上去,嘿嘿笑了兩聲。
「小牡丹!」他笑嘻嘻地湊過去喊了一聲:「生氣啦?」
「沒有。」
「咱們倆從小一塊長大,我還不知道你。你氣什麼,因為我說咱們倆勝似親兄弟?」
李牧一聽果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他,說:「我們兩個,跟親兄弟一樣麼?」
「……怎麼,你不拿我當兄弟?」
「你要拿我當兄弟,看看我跟李渭是什麼樣,跟你又是什麼樣。」李牧說:「我們兩個,老早就註定成不了兄弟,親兄弟,不會幹那些事。」
自從看到了李牧不穿衣服的身體之後,他再看李牧,就不是原來那種君子之風了,覺得這人更高大,帶著一點侵略性。他覺得自己得稍微仰點頭,才能和李牧對視。
「你說那些事,是指的哪些事啊?」容探訕訕地笑。
「……」李牧看了他一會,扭頭又走。容探趕緊追上去:「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了。我想問的是,你難道有斷袖之癖?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李牧一聽,果然就停了下來。容探躥到他對面,直勾勾地看著李牧的臉:「你是不是喜歡男人啊?」
「我不知道。」李牧說。
「你喜不喜歡男人,你自己不知道?」容探問。
「我除了你,沒喜歡過第二個人,」李牧說:「所以我是不是喜歡男人,我不好回答你。」
「可我是男人啊。」
「那我就喜歡男人。」
夜晚的風帶著潮氣,吹過來茅廁的輕微臭味。容探不敢相信自己在茅廁門口被表白了。他仰頭看了看李牧,覺得自己應該吱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哦。」
他撓了撓頭:「那什麼,你不是上茅廁麼,我就不跟著了……你上吧上吧。」
他說完要走,卻被李牧一把抓住了胳膊,隨即就把他拽到懷裡。容探一看他那吃人的神色,就知道他要幹什麼了,慌忙說:「這這這茅廁門口啊,多髒!」
「髒麼?」李牧說,噙住了他的嘴。
容探想,古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話果然不假,李牧骨子裡到底還是有些古怪,就好像七八歲的時候,他反反覆覆地逗李牧開心,李牧都不搭理他,然後他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