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其下同敵人作戰的旗子又重新迎風飄揚在我們上空。
我們不久就發現那三個傢伙比我們料想的更為密切地注意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船透過海峽時,我們曾離南面的岬島非常近;我們看到他們三個人一起跪在那裡的沙尖嘴上,舉起雙手做哀求狀。我們每個人都不忍心把他們撇在這樣可悲的境地。但是我們不能再冒險以防再發生叛亂。如果把他們帶回國去再送上絞架,那也算不得仁慈。大夫向他們喊話,告訴他們我們留下了補給品給他們,並告訴他們上哪兒去找。可他們還是呼叫我們的名字,哀求我們看在上帝分上可憐可憐他們,不要讓他們死在這個地方。
最後,他們看船還不停下來,而且愈走愈遠,眼看著聽不到喊聲了。其中一個——我叫不準是哪一個——便大叫一聲跳起來舉起滑膛槍就放。一顆子彈嗖的一聲從西爾弗頭頂上飛過,把主帆打了個窟窿。
在這以後,我們不得不躲在舷牆後面。我再次探出頭來時,沙尖嘴上已看不見他們的蹤影,連沙尖嘴本身也變得愈來愈模糊了。那三個人的結局我知道的僅止於此。將近中午時分,藏寶島最高的巖峰也沉到蔚藍色的地平線下去了,這一切使我無比興奮激動。
我們的人手實在少得很,船上的每一個人都得出把力。只有船長躺在船尾的一張墊子上下命令。他的傷勢雖然大有好轉,但還需要靜養。我們把船頭對著西屬美洲最近的一個港口,因為我們如不補充水手,返航時恐怕會有危險。由於風向不停地轉換,再加遇上兩次大風浪,我們到達那個港口時都已累垮了。
當我們在一個陸地環抱、景色優美的海港裡下錯停船時,太陽已經落山。許多小船立即圍住我們,船上的黑人、墨西哥人、印第安人和混血兒紛紛向我們兜銷水果蔬菜,而且願意表演潛下水去撿你扔下的錢幣。那麼多和顏悅色的面孔(尤其是黑人)、熱帶水果的風味,特別是華燈初上的小鎮景象,簡直太可愛了。同我們在島上時那種殺機四伏、血雨腥風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醫生和鄉紳帶我上岸去準備玩一個晚上。在城裡,他們碰到了一艘英國軍艦的艦長,並同他聊了起來,還到他們的軍艦上去了。總之,我們玩的很高興。當我們回到伊斯班嫋拉號上時,天都快亮了。
甲板上只有本·葛恩一個人。我們剛一登上大船,他就比比劃劃地急於向我們仟悔。西爾弗跑了。是這個放荒灘的水手在幾個鐘頭以前放他坐駁船逃走的。本噶恩要我們相信,他這樣做純粹是為了保住我們的性命,要是“那個只有一條腿的人留在船上”,我們總有一天會死在他手上。但事情並未完。那個廚子不是空手走的。他乘人不備鑿穿艙壁,偷走了一袋值三四百基尼的金幣,這下子他今後的漂泊生涯可不用犯愁了。
我認為我們大家都為這麼便宜就擺脫了他而感到高興。
長話短說,我們補充了幾名水手,一路平安回到英國。當伊斯班嫋拉號抵達布里斯托爾時,布蘭德利先生正開始考慮組織一支後援隊前來接應,隨伊斯班嫋拉號出航的全體人員只有五個人歸來。“餘下的都死於酒桶旁,見了閻王。”——這話得到應驗。當然我們的遭遇還沒有像歌中唱到的另外一艘船那樣悲慘。其中有兩句是這樣唱的:
七十五個漢子駕船出海,只剩一人活著回來。
我們每個人都分得一份豐厚的財寶。至於這筆錢怎麼個花法,明智不明智,那要依人而定。斯莫列特船長現已退休,不再航海了。葛雷不僅沒有亂花他的錢,還用功鑽研航海技術。這是出於一種想出人頭地的強烈願望,現在他是一艘裝備優良的大商船的合股船主兼大副,他結了婚還做了父親。至於本·葛恩分得一千磅後,在三個星期內就把這筆錢花光或丟掉了。還不到三星期,更確切地說,只有十九天,因為到第二十天,他回來時已變成一個乞丐了。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