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斯先生對這個場面感到大惑不解。
“你說他們拿到錢了?好吧,那麼霍金斯,他們還想要什麼呢?我猜,是更多的錢嗎?”
“不,先生,不是錢,我想,”我回答道,“事實上,先生,我相信那東西就在我上衣胸前的口袋裡,而且跟你講實話,我希望它能放到個安全的地方。”
“是這樣,孩子,非常正確,”他說,“要是你願意的話,我來帶上它。”
“我想,也許,利弗西醫生——”我開了個話頭。
“相當正確,”他很高興地打斷了我的話,“相當正確——一個紳士和地方法官。現在我想起來了,我最好騎馬親自走一趟,向他或者鄉紳報告。皮烏老棺兒已經死了,事既如此,我沒啥可惜的,但是,他是死了,你看,只要可能,不知情的人們就會把這事提出來,來反對陛下稅務署的官員。現在,跟你講,霍金斯: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將帶你一起去。”
我衷心感謝他的邀請,接著我們便走回到馬匹所在的小村子。當我將我的打算都告訴給了母親時,他們已經全都在馬鞍上了。
“道格爾,”丹斯先生說,“你有匹好馬,把這小傢伙帶在你身後。”
我上馬抓住了道格爾的腰帶後,行政長官便下了出發的命令,馬隊在通向利弗西醫生家的道上矯健地疾馳起來。
六 船長的檔案
一路上我們快馬加鞭,直到到了利弗西醫生的家門口才勒住馬。房子前漆黑一片。
丹斯先生叫我跳下馬去敲門,於是道格爾給我一隻馬鐙,讓我踩著它下來,與此同時,一個女僕立刻把門開啟了。
“利弗西醫生在嗎?”我問。
“不在,”她說,“他下午回來過,但是又去鄉紳老爺的府第與他共進晚餐,消磨夜晚了。”
“那麼我們就上那兒去,小夥子們。”丹斯先生說。
這次,由於路程短,我沒有上馬,只是拉著道格爾的馬鐙帶子跑向側面,走上那條長長的、沒有樹葉廕庇的、浴著月光的林蔭道。那兒通向一排兩邊都看得見古老的大花園的白色宅第。在大宅子門前,丹斯先生下了馬,帶著我一道,立刻被請進了屋裡。
僕人領著我們走過一條鋪著席子的過道,指引我們進入它盡頭的一間大圖書室,裡面擺滿了書架,上面擺放著些石膏半身像。鄉紳和利弗西醫生手裡拿著菸斗,分坐在火焰明亮的壁爐兩旁。
我從來沒在這麼近的距離裡看過鄉紳,他是個高個子,約有六英尺多高,肩寬與身高相稱,有一張坦誠的、還算看得過去的面孔,在長期的漫遊過程中變得粗糙和發紅,同時佈滿了皺紋。他的眉毛很濃密,並且迅捷地挑上挑下,這顯示出他的某種脾性,不能說是壞的,你可以說是急躁、易激動。
“請進,丹斯先生。”他說,很威嚴,但又很謙和。
“晚上好,丹斯,”醫生說時點了下頭,“也問你晚上好,吉姆朋友。什麼好風把你們吹到這兒來啦?”
行政長官筆直僵硬地站著,好像上課似地講著他經歷的事情經過。你可以看到,這兩位紳士由於驚奇和感興趣,在聽時是怎樣的向前探著身子,並且互相望著,連吸菸都忘記了。當他們聽到我母親如何地返回到小旅店時,利弗西醫生簡直拍起腿來,而鄉紳則大叫:“好極了!”還在爐柵上敲碎了他的長煙鬥。在這之前許久,特里羅尼先生(你該記得,那個,是鄉紳的名字),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屋子裡大步走來走去,而醫生,似乎為了聽到更好的,摘下了他那搽了粉的假髮,坐在那裡,露出他自己剪得很短的黑髮,看上去實在是陌生。
最後,丹斯先生講完了這個故事。
“丹斯先生,”鄉紳說,“你是個非常高尚的人,至於騎馬踩倒了那個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