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必須撤離了。
雷卓斯從過道上他把守的地方撤了下來,跳到了划子裡,接著我們便把划子繞到了大船的另一側去接斯莫列特船長。
“喂,你們那幫傢伙,”他說,“你們聽得到我的話嗎?”
水手艙裡沒有回答。
“我對你說,亞伯拉罕·葛雷——我在同你講話。”
還是沒有回答。
“葛雷,”斯莫列特先生把聲音抬高了一點,繼續說道,“我就要離開大船了,而我命令你跟隨你的船長一起走。我知道你本質上是個好人,而且我還敢說,你們這些人中沒誰像他表面上看去的那麼壞。我在這裡看著我手裡的表,我給你三十秒的時間到我們這邊來。”
接著是一段沉寂。
“來吧,我的好小夥兒,”船長接著又說道,“不要再耽擱了。每一秒鐘,我和這些好心的先生們都在冒著生命危險哩。”
突然傳來了一陣扭打聲,接著亞伯拉罕·葛雷一側面頰上帶著刀傷衝了出來,像一條狗聽到哨聲一般跑向了船長。
“我和你一起,先生。”他說。
接下來,他和船長都跳到了我們的划子裡,我們當即撐開划子脫離了大船,向岸邊劃去。
我們是從大船上脫了身,但是我們還沒到達岸上的寨子。
十七 小划子的最後一趟行程
(由醫生繼續進行追述)
這第五個單程與以往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首先,我們乘坐的划子只有藥罐般大小,已經大大地超載了。五個成年人,而且其中的三個——特里羅尼、雷卓斯,以及船長——身高都超過了六英尺,這樣就已超出了划子的容量,再加上火藥、醃肉和麵包袋,這使得划子的尾部幾乎與水面平齊。有幾次,我們的船裡還進了點水,還沒等劃出一百碼遠,我的褲子和外套的下襬就全溼透了。
船長讓我們將人和物品的位置調整了一番,船就平衡、穩定了一些。即便如此,我們也還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其次,現在正值退潮——一道泛著細浪的湍流經過海灣向西流去,然後再穿過我們早晨透過的那個海峽,向南匯入大海。即便僅是些細浪而已,也對我們這超載的划子構成了威脅,但是,更為糟糕的是,我們被衝出既定的航向,偏離了小拐角後面那個理想的著陸地點。要是我們順著湍流來的話,就會在他們那兩隻划子旁邊靠岸,而那裡隨時都可能有海盜出現。
“我無法使船頭對準寨子,先生,”我對船長說。當他和雷卓斯這兩個未曾消耗過體力的漢子在搖槳時,我在掌著舵。“潮水一個勁兒地把船往下推,你們能不能再使點兒勁兒?”
“再用勁兒就要把船弄翻了,”他說,“你必須頂住,先生,請勿見怪,你要堅持到你認為已大功告成的時候。”
我又作了一番努力,透過試驗發現,要是我把船頭對準東邊,這股湍流就不會把我們帶到西邊去,也就是使船身與既定的航向成一個直角。
“照這個速度,我們永遠也上不了岸。”我說。
“要是這是我們惟一可行的航向,先生,我們就得照這個來,”船長答道。“你看,先生,我們必須逆水行舟,”他接著說道,“要是一旦我們錯過了那個著陸地點,很難說我們會在哪兒上岸,除非是在那兩隻划子邊上停船,反之,照我們現在這個航向走,湍流勢必是要減弱的,然後我們就可以沿著海岸退回來。”
“湍流已經減弱了,先生,”那個葛雷說道,他正坐在船頭板上,“你可以稍微使舵偏過來一點。”
“謝謝你,兄弟。”我說,顯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因為我們全都一心想把他當自己人看待。
突然,船長又開口了,而我聽出他的聲音有點異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