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和頸部被擊帶來的沉悶鈍痛感讓韓拔樂也是又驚又怒。
韓拔樂怎麼沒想到對手也是一個精於肉搏的狠角色,要知道江烽少年時同樣時使氣任俠,在光州城裡也是縱橫一方,一直到進入崇文書院之後被許靜所迷,才收斂起來。
兩人在空中的交集搏殺也是讓下邊仍然在廝殺不休的雙方戰士都側目不已。
一個矯若驚龍,一個飄若浮雲,手、肘、肩,腰、膝、足,每一處都是對決的兵刃武器,時開時合,劈啪交擊聲和吶喊喝斥聲不絕於耳。
偶爾落地一點,便又縱身飛騰而起,再度交鋒,看得人如痴如醉,蔚為大觀。
江烽當然不會和對方戀戰,一旦騎兵離開,自己孤身一人落入敵眾中,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眼見得騎兵隊已經輕而易舉的剖開對方步軍陣型,將對方陣營撕扯得一片狼藉,他這才利用最後一式交錯對擊,狠狠的在對方的腰下留下一擊,彈空躍身而去。
當然江烽也沒有討得好,左肩同樣被對方一式火神分金擊傷。
騎兵隊潑剌剌的再度席捲而過,河神灘上只留下一片哀鴻遍野,撫弄著自己頸項的韓拔樂找到自己的百鍊九環刀,面色陰鬱。
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思發怒了,他需要考慮如何面對兄長的怒火。
自己好不容易討來一回先鋒官主帥,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這要回去被仇老大和苟三子恥笑數落都是小事,大兄被落了臉,怕是要開殺戒的,自己雖然是他親兄弟,但在這種事情上,他一樣不會放自己一馬。
想到這裡,韓拔樂就不寒而慄,他必須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否則就真的過不了這一關了。
第一卷 第七十六節 算人
當江烽一行人人困馬乏的迴轉固始時,天光已經大亮,一夜鏖戰讓出動的七百騎只剩下不足五百騎。
乾涸的血跡混合著塵土凝結在士兵們的盔甲衣衫上,但是士兵們的精神卻是出奇的健旺,一夜兩場鏖戰,連續突破蟻賊的步兵軍陣,縱橫馳騁於數千蟻賊中如入無人之境,斬殺蟻賊數千,作為軍人,這份榮耀也許一輩子也難以遇到,就算是起初他們也是迫於無奈而冒險,但是現在卻一樣為之驕傲無限。
何乾章神色複雜的觀察著策馬走在前端的那個傢伙,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判斷相當準確,尤其是第二波逆擊取得的戰果甚至超過了第一波。
剛剛從震驚混亂中鬆弛下來的賊軍又遭到了第二輪反撲,以至於他們已經放鬆下來的弓弩手都沒有來得及作出像樣的反擊,如果不是地勢幫了那幫傢伙的忙,何乾章相信固始騎營的偷襲真的要大功告成,即便是這樣固始騎營的冒險仍然取得了實效,至少成功的破壞了蟻賊弓弩隊的有效射擊。
看見對方胯下戰馬逐漸慢了下來,何乾章知道對方是要等自己上前有話要說。
說內心話他不想再和這個傢伙打交道,這個傢伙的心思太過陰毒詭奇,而鄂州騎兵卻不屬於固始軍,這也就意味著隨時可能被當做一顆棋子拋棄。
只是三公子卻要自己留在這裡協助對方站穩腳跟,讓杜家的勢力能夠在光州取得一個立足點,即便是再不願意,只要鄂州那邊沒有讓自己離開,那自己就不得不和這個傢伙打交道。
“何大人,怎麼樣?感覺如何?”江烽似笑非笑的候著對方上前,這才涎著臉皮道。
“江大人,如果你的部下一夜之間損失了將近三分之一,你的感覺會怎樣?”何乾章陰沉著臉回答。
“將軍難免陣上死,瓦罐難免井口碎,何況士兵?吃了這碗飯,那就得有送命的準備,不是麼?”江烽知道對方現在是一肚子氣,但他不在意,“三千,至少有三千蟻賊命喪我們手中,這還不包括被我們擊潰散亂的蟻賊,付出這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