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一具破碎散落的弩車旁,兩具士卒的屍體或匍匐或仰躺在弩車上。
弩車碎裂的木柱刺穿了一名士卒的腰腹,血流一地。
另一名士卒則是被石彈擊中了胸部,雖然有護甲,但是這種巨大的衝擊力根本不是護甲能抵擋得住的,直接連通護心鏡和甲冑砸得癟了下去,整個胸部都塌陷下去,嘴巴血糊糊的,一看就知道是內臟從嘴中被擠壓了出來,怕是當場就死了。
十步外還有兩名士卒被壓在了投石車下,投石車是被石彈擊碎垮塌下來,壓住了兩名操作士卒,傳來的呻吟聲讓王守忠格外煩躁。
一名士卒被壓斷了大腿,陷入了昏迷;另外一名士卒則是被壓上了腰背,估計是傷了脊柱,估摸著也是難得救轉來了。
幾處搭建起來的戰棚都被打垮了,這種木結構的戰棚本來是用於藏兵的,但沒想到敵人的投石車如此犀利,而且投射範圍也相當精準,硬生生被其打破了好幾個戰棚。
王守忠自認為也算是久經沙場的宿將了,無論是與河北還是與泰寧軍的戰事,這麼多年來,他也經歷過多次,但是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那樣感覺到巨大壓力。
從目前淮右軍表現出來的投石車和重型弩車來看,對平盧軍的投石車和弩車都處於壓倒性的優勢,這還是在平盧軍佔據了城牆優勢的前提下。
可現在還只是最初的接戰,淮右軍還只是為填平護城河而戰,王守忠看得出來,淮右軍還有保留,就算是這樣為了保護這些民夫,淮右軍投入的新型盾車就已經讓王守忠為之震撼了,那淮右軍還有什麼沒有使將出來?
雖然王守忠心中頗為震撼,但是並不代表王守忠就喪失鬥志了,戰爭才剛剛開始,淮右軍固然有優勢,但是平盧軍一樣不遜色。
王守忠的底氣就是自己這幾軍的牙軍,每一個士卒都是自己精心訓練打造出來的,不敢說以一敵百,但是對陣殺敵,王守忠自信不懼任何一支軍隊。
沒錯,淮右軍的遠端打擊武器的確佔優,但那又如何?難道說這些投石車和弩車還能把城牆打塌?最終勝負還是要看雙方士卒在登城戰來決出,而這一點上王守忠很有信心。
給自己鼓了鼓氣,王守忠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
轉過身來,按著自己身旁的屈格,“爾等道藏所的術法師可準備停當?”
“君上放心,謹遵大人之令,一切都早已準備停當,按照大人要求,民夫出陣,所以就未動。”站在王守忠旁的道裝男子心中嘆了一口氣,平靜的道。
“那城牆和城頭上呢?”王守忠還不太滿意,嘴角微微下垂,嘿然問道:“難道爾等就僅止於此?”
“君上,城牆和城頭上亦有安排,只是人手有限,事出突然,怕是要將幾道門都安設停當,卻也不能。”道裝男子搖搖頭,內心卻是有些鄙薄對方。
平時道藏所要想請節度使府予以資助,那是千難萬難,自己每一次去懇請支援,多是被百般推諉。
道藏所的術法師們從五年前的三十餘人,下降到現在不足十五人,其中不少就是到澮州去了,這個時候卻想起道藏所了。
什麼物資皆無,卻要馬上製作術法道具,如何能行?
只是畢竟也是青州人,王守忠雖然對道藏一脈刻薄,但是對民眾尚算不差,所以也盡一份心罷了。
王守忠當然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北地對道藏一脈素來不太重視,平盧也不例外,只是現在病急亂投醫,能把一些力量都動員起來最好,這平盧道藏所自然也不例外。
日後若是平盧被淮右所破,這一切還不得歸於淮右,白白便宜了淮右,所以當然要把該用的一切用夠。
“屈師,今次若是能保得青州不失,日後某必會有所回報。”王守忠看著道裝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