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遠城說是被幾個交情不錯的來往商人邀去狩獵,回到北荒之後的第一頓晚膳,便只有我和長歌一同。
遠城出門時穿得難得魁梧,與平日溫文爾雅的形象大相徑庭。背上的箭簍雕飾精美,我一眼看見其中箭尾的羽毛,同初見那日我面前的,一模一樣。
我說:“你不許再像當時把我撿回來一樣再撿另外一個人回來聽見沒有!”
遠城笑了笑,認真注視著我的眼睛,鄭重答道:“好。”
在遠城出門後的一個多時辰後我就忘了他了,欣喜地看著熟悉的圓桌熟悉的茶盞,看著長歌舀著她剛熬好的八寶粥,覺得家真是一個溫暖的地方啊。有的吃,我捏了一下長歌的臉……有的玩。
長歌的粥煮的不錯,不油不膩,鹽還放得剛剛好。但我不是很餓,雖然好吃也沒有剛來時那般餓狼撲面包。對了這句話很熟,是誰說的來著?……好像是臨近國家的一個作家,很出名,叫搞二雞的。
長歌看我喝粥的時候一直笑,便取笑我:“哎呀你真是有福氣啊……”
我認真地理解了一下她的意思,我和遠城呆在一起這麼久了,她要是覺得我是因嫁給遠城而有福氣,早就該說了。如此看來……只能說的是我喝她熬的粥而有福氣了。怎麼這麼不要臉啊……粥熬得好吃什麼時候也是可以嘚瑟的了?!
我剛準備把最後一勺粥吞進胃裡,突然感覺心頭一陣噁心。微微側了側身子,衝著羊毛地毯就開始狂吐。長歌看了一眼,默默拿了塊布,肉疼地說:“想表達這粥難吃也不用這麼直接吧……”
我沒理他,繼續吐,彷彿要把肝腸都吐出來才痛快。
長歌一驚:“娘娘,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去了三兩月,回來倒不適應了。晚上睡覺時總覺得眼皮已經困得要粘到一塊兒了,但腦子裡卻清明的很。昏暗的月光,和綽綽的簾影都落在眼裡。
我照例數著羊,一邊心不在焉地思忖怎麼告訴遠城我們有孩子了。思忖中隱隱看見遠城起身穿了衣裳,推開門時回頭看我一眼,那目光不是很分明,擔憂,憐愛,全在裡邊兒。我覺得是我睡昏了,便不在意,翻了個身,又接著數。
而後聽見對面廂房裡有模模糊糊的人聲。
一個低沉聲音說:“誰讓你來的?”
另個一個聲音是柔弱的女聲,微微顫抖,說話聲帶著男子拔劍的聲音。那劍似乎就架在她的脖頸上,她哽咽:“我說……我……”
半晌,只聽見有什麼滴在木地板上的聲音,因為夜深人靜,聽得格外清晰。我不曉得發生了什麼,猜想自己是一路奔波,因著桃亦一事,又容易想得多,想起身又作了罷。
我那時又怎麼會曉得,我以為遠城會這樣陪著我,長歌會這樣陪著我,安然度日時,遠城是怎樣草木皆兵地保護著我,保護著北荒的子民。
作者有話要說:
☆、'上'
床前方桌上的蠟燭不知被誰點亮,房門開啟又闔上時湧入的夜風吹得火苗左右搖曳明明滅滅。我把被子往頭上一悶,妄想過幾秒掀下被子又黑暗如初了。
可是沒有。朦朧之中我感覺身邊的被褥往下一陷,我難受地睜開眼睛,燭光還是亮著的,遠城坐在床沿,深邃如幽潭的眼睛看著我,我情不自禁地顫了顫。再去打量他,才發現他衣襟上沾了幾滴血,紅的刺目。右手緊握著一把泛著冷光的長劍,溫熱的鮮血從劍身緩緩淌下,砸在地上,聲聲如古寺老鍾,敲在我心上,驚心動魄。
“我……”我不自覺退到床角,驚恐地看著他手中的劍緩緩舉起。我顫抖道:“遠城……你……你做了什麼?”
“我?”遠城微微側目看一眼手中的長劍,深邃的眸中映著燭光,其中的情緒,看不分明。而後他又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