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青磚鋪就的地面十分的平整,院子裡沒有任何花木,唯一的物品是靠牆的一排兵器架以及上邊的十八般兵器。
衛章手中一柄青鋒長劍在月光下舞成一條犀利的游龍,乘著北風發出令人膽寒的尖嘯。
長劍越舞越快,快到只見寒光不見人,整個院子裡的空氣都被劍鋒攪動,嗚嗚鳴響,宛如龍吟細細。
忽然有人闖進來,健步如飛,黑色的身影眨眼間便到了跟前。
“將軍!”來人在劍鋒殺氣之外站定,低低的換了一聲。
衛章沒有應聲,手中長劍繼續舞下去,直到一套劍法練完,方手腕一轉耍了個劍花,收回來,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看了來人一眼,不悅的問:“什麼事也值得你毛毛糙糙的?”
“將軍。”趙大風上前兩步,低聲說道:“定候府出事了。”
“嗯?”衛章眸色一轉,冷聲問:“出了什麼事?”
趙大風又壓低了聲音,說道:“定候世子爺的夫人今日小產了。”
衛章一怔,繼而嗤笑出聲:“趙大風,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怎麼不知道你居然成了長舌婦?!這等亂七八糟的事情你也當成個正經事來回?給我滾!”
“將軍,將軍!”趙大風眼看著衛章轉身進屋,便趕緊的跟上去,笑嘻嘻的說道:“將軍不問問後面又發生什麼事情嗎?可是跟姚姑娘有關吶!”
衛章腳步一頓,看了趙大風一眼後,忽然抬手把長劍往趙大風的身上一砸,罵道:“有話說,有屁放!”
“哈哈!就知道一提姚姑娘將軍就會變了個人。”趙大風抬手接過長劍握在手中,一邊跟著衛章進門一邊八卦:“聽說定候世子夫人小產時大出血,太醫院的婦科聖手張太醫都束手無策讓準備後事了,多虧了姚姑娘妙手回春,以那什麼什麼針法保住了世子夫人一名。”
衛章眉頭緊皺,問道:“她不是在長公主府麼?怎麼又跑去定候府了?”
“聽說是定侯夫人派人從半路上給請過去的。姚姑娘這下可真是威風了一把,把那張老頭給比下去了,聽說那老東西從定候府走的時候臉色難看極了……”
“現在呢?”
“現在?現在姚姑娘自然是回咱們六如山莊了。”
“胡說!那裡不叫六如山莊了。”
“噢!對,”趙大風嘿嘿一笑,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我給忘了,現在那莊子是姚姑娘的,叫……叫什麼‘蝸居小莊’哈哈!姚姑娘也真是的,把自己比什麼不好,偏生比作小小的蝸牛!真是好玩兒。”
“閉嘴!”衛章怒聲斥道。
“是!”趙大風忍著笑,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衛章心裡一陣煩躁,姚燕語得罪了太醫院的張太醫,真不知道以後將會面臨什麼樣的麻煩。
只是太醫院一向是皇上把持最嚴的地方,別說一般的官宦,就連王府宰相府都插不進手去,若是張太醫真要給姚燕語穿小鞋,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一種無法掌控的脫力感再次襲上衛章的心頭。緩緩地攥緊了拳頭,他暗暗的自嘲,怎麼不管什麼事情一牽扯到這個丫頭,他便會如此驚慌?
沉默中,長矛從後面轉了過來,看見趙大風忙悄悄地打了個手勢:是有重要的軍情?趙大風擺了擺手,露出一個無賴的笑來。長矛心中一鬆,上前去回道:“將軍,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請將軍沐浴。”
衛章轉過身來,看見趙大風還站在那裡,便說道:“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趙大風答應著出去,臨走前又不放心的看了衛章一眼,默默地嘀咕了一句,明明是好事兒嘛,怎麼少將軍卻冰著個臉,這麼不開心?
這個冬夜,端的是幾人歡笑幾人愁。
第二日一大早,姚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