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嘿嘿,每年不知有多少貴人家的子弟爭先恐後,千方百計地送到我桃門道派來,卻只能望門興嘆。……哼,道既是福緣,若不珍惜,這福禍可是相依的。”卞道人眼見著大功一件,如何會容他們反悔。眼中閃出一絲狠厲來。別看他在道門裡是最末流的,但一般俗世之人還不看在他眼中。尤其事關他的道門前途,無論如何也要把陶菊兒抓在手中的。
許元看這道人目露兇光,心中一冷,知道事以至此,再說無易,除非能拿的住這道人,否則陶菊兒定是要被帶走的。早就聽說,這道門看似逍遙自在,無比清高,實則一如江湖險惡,猶更甚之。
許元不豫激怒於他,緩緩道:“道長,既然這樣,可否讓我這徒弟護送他妹妹一程。順道也長長見識,看看山外世界。”
陶寶其實是對妹妹關心則亂,心思當然不笨,更是聰敏多智,當下作歡喜狀道,“是啊,道長,你也帶我去吧,讓我也出去碰碰機緣造化。”
“這個……?”卞道人當然知道他們的心思,雖然實在不想路上多個累贅,但又不想得罪陶菊兒的家人。何況萬一這陶菊兒半途清醒過來,有她哥哥在身旁,自己也好從中說話,只不過是許她哥哥一個錦繡前程,她還不乖乖聽話。又暗忖從這裡回到道派縱是慢些,有個把月總也到了,實在不行還可以用上道法多趕些路。還有,他到是提醒了自己,這奇貨可居,說不得自己要求自家親戚趕來護送自己才好。
“好吧,不過路上一切盡要聽我的,若是礙了事,本道可顧不得你。別怪本道沒事先提醒你。”卞道人沉聲道。
“是。道長。”陶寶連忙說道。
這邊剛說定,那李德正在一旁奈不住熱切地神情,神神秘秘地低聲問道:“卞道長,你說既然陶菊兒是在黑水潭得到的道草,那黑水潭還會不會有其它的道草呢?……這草可都是成片長的……”
“噗,”卞道人差點嗆道,白了他一眼,撇嘴道:“你當那道草是你家地裡的薺薺菜,還成片長,哼,你死了這心吧。那道草通靈,除非是……?”
卞道人忽然頓了頓,才有些不耐煩地道,“縱是有,以你的年歲,也不可能再有修道的可能了。”
李德正頓時面若鍋底,恨恨難語。轉頭看見小夥計長安臉上隱現笑意,狠狠地罵道:“還站在這裡做什麼,滾前面櫃上幹活去!”
小夥計長安渾身一哆嗦,知道大掌櫃在拿他撒氣,連忙哈著腰溜邊出去。趙氏自然也不敢再呆在這裡,憋著氣跟著悄聲走開。
卞道人看的一清二白,不過對他來說,一個李德正根本無足輕重,料他也不敢不開眼地得罪自己。
偏偏世間的事,多是壞在這小人與婦人手中,偏偏剛剛出去的兩人,一個十四、五歲的年紀,一個是長嘴的婦人。這神仙了道的事兒,說出去不知是多麼長臉,多麼八卦,只怕眨眼工夫,就傳揚開了。
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等到許元、陶寶師徒與卞道人約定好明rì起程的時間,回到家裡的時候,只見滿院子的親朋舊友,旁鄰遠戚,俱是說要看看神仙的。一時間,師徒二人頭都大了三四圈。
青山吐新氣,霜重勿早行。
一道道山嶺猶如沉睡的怪獸,天宇一片寧靜,彷彿怕驚了它們。只有極遠山巒處猛然躍起的初陽無所畏懼,挾刀裹劍地破開一切黑暗。
漸漸地,濃郁的山露結成了一團團白氣,暗綠的樹林裡充滿了yīn冷與蒼白。
“穿過前面松蘑谷,在跳背嶺的山腳下就是黑水潭了。”一身尋常打扮的陶寶一邊說,一邊聳聳肩,將挺大的包袱向上竄竄。
卞道人略胖的身形在崎嶇陡峭的山路上行走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