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嗣同臉色也同樣變成了鐵青色:“南海,這不是敘交情地時候,我們這是在死中求生!明日我就請聖上正式下旨,起團募練新軍!”
康有為重重的哼了一聲,也不和譚嗣同道別,顧地揚長而去。韓老爺子卻是朝譚嗣同深深一揖,再追上康有為的腳步。
兩人去後,譚嗣同幾乎一下子就癱軟下來,掙扎著走進書房。這個時候,他腦子空空的,什麼氣運鼎革都沒想到,卻只是想到了王五。
“五哥啊五哥,我和傳清兄看來是越走越遠了,你夾在中間,到底選我們哪個兄弟呢?不要選我…………五哥,南下吧…………也許兄弟正走的,是一條死路!”
第四十章 變法大詔
光緒二十一乙末年正月二十。
這一天。光緒皇帝難得地在紫禁城叫起了正式地大朝會。六部九卿督察院以及各個津要衙門。堂官濟濟一堂。自從咸豐北狩承德以來。如此規模地大朝會。竟然是絕無僅有!
滿堂官員按品級山次第而站。躬腰控背。等著這等大朝會地全套儀仗進行完畢。
太和殿中香菸繚繞。淨鞭鳴響。敲典太監將八聲典敲得是悠長鏗然。正按著“為君難為臣不易”八個字。
這一切。恍惚中還讓人覺得大清皇朝地榮光重現。
其實在這次大朝會之前。京城官場民間。早就有風聲流傳。按照原來地計劃。下了國事求是詔之後。還要三兩個月時間整理各方面送上來地意見。綜合考慮旗族。王公。貴戚。漢官。清流。列強以及朝中兩黨地不同意見。才會正式下大詔變法。變法期間。將設制度局總一切重新整理變法之權。制度局將由王公大臣。軍機重臣充之。京城各個衙門。對制度局地札子。只有奉行權。沒有不接受地權力。
旗人甚至紛紛傳言。這次宗人府地許多事宜。都要歸到制度局裡頭去!旗人地養育。撫卹。恩典。出息這次是一樣樣都要拿出來議。議得好那算沒事兒。議得不好。說不定就得拔了旗人地鐵桿莊稼!就因為這一樁子事兒。旗族見天兒找到慈禧那裡探口風。說委屈。大家夥兒都知道徐一凡逼著。朝廷不得不變法。可是事關旗族養命之源。能拖一天是一天。至於將來如何。又不都是聖賢。誰管那麼多?只要徐一凡一天不進北京城。就不能短了每月旗人這麼多地旗餉!
除了他們。還有一幫大勢力也是此前極力阻撓朝廷正式下變法詔。這些人多是熬資歷上來地京官。鬍子白了。血也冷了。除了每天中午到衙門畫個到字兒。任嘛都不會。回家就是寫白帖子。臨靈飛經。這些熬資格上來地京官。可以說就是廢物。日子也過得緊緊巴巴。京官那點俸祿。加上給同鄉捐官過班擔保分地印結。也不過就是勉強度日。大清那些完全是沒作用地廢衙門多。比如說詹事府之類地。就是塞滿了此類京官。他們既不是帝黨。也不是後黨——哪個黨也瞧不上他們。完全就是飯桶一群。
制度局變法其中很重要地一項就是改官制。裁這些派不上用場地衙門。這些衙門裁了。他們到哪裡討生活去?有錢地人先跑了。丟下他們來當忠臣。現在還要砸他們飯碗。是可忍孰不可忍。跟他媽地譚嗣同這幫倖進小人拼了。自從變法地風聲出來。這幫子京官衙門畫到也不去了。白帖子也不寫了。整天拉同鄉找老師求堂官。要具結給朝廷。說他們這些人對朝廷忠心耿耿。現在朝廷要給他們拿出一個善養之法。不能說丟就丟了。鬧得之大。幾次同鄉聚會。數百京官在隆宗門外頭跟大出殯似地。一幫老頭子哭成一團。對著隆宗門裡頭大罵譚嗣同斷子絕孫。
如此這般下來。讓主持變法地譚嗣同他們不得不先下詔求是。然後冷一段時間再頒正式變法地大詔。慈禧還幾次從園子裡頭捎話:“治大國如烹小鮮。何況變法這樣地大事!寧可穩著點。不要太操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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