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思說了一夜胡話。
陸佑霆在床邊握著她的手守了一整夜。
直到次日清晨，她才又沉沉睡了過去，在掛了一夜點滴後，她的氣色也恢復了不少。
當陸崖提著早餐走進來時，就看見陸佑霆緊緊握著簡思的手，不停的安慰她，輕聲細語，耐心溫柔，仿若她是稀世珍寶。
他從未見boss如此溫柔，微微感慨。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如果五年前boss對夫人哪怕只有如今的十分之一，他們也不會夫妻母子分離五年。
唉！
陸崖嘆口氣，將早餐擺放到床頭櫃上，勸道：“boss，你吃點東西吧！你已經兩天兩夜沒有休息了，萬一夫人醒了，你倒下了，誰來照顧夫人？夫人還等著你救簡司辰小少爺呢！”
聽見簡司辰的名字，陸佑霆臉色驟然一沉，狠狠剜了陸崖一眼。
“如非必要，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我雖然答應救他，但是並不代表我接受他！”
陸崖：“……？？”
如果不是承諾過夫人不將簡司辰小少爺的身份說出來，他真的真的很想把真相告訴boss。
他很想知道，boss知道簡司辰小少爺是他的親生兒子後是何反應。
陸佑霆一邊慢條斯理用早餐，一邊問：“唐醫生那邊有什麼進展？”
陸崖如實稟告：“唐醫生的屍檢報告紙質版還沒給我，但是他把電子版先發給我了！李兵致死原因是腎臟，肺部，膀胱多處損傷，初步估計，兇器是一把長十公分的水果刀。褲子和床單上沾有j液，死前應該是發生過性行為。有一點很奇怪……”
陸佑霆問：“哪裡奇怪？”
“唐醫生說，兇手每一刀都刺在李兵重要的臟腑器官上，快狠準，一點都沒有刺偏！他猜測，兇手要麼是一個專業殺手，要麼是學過人體解剖，否則不可能找的這麼精準。”
“學過人體解剖？”陸佑霆眯起眸子，也什麼從腦海裡一閃而過，當他想要捕捉時，又消失不見。
陸崖點點頭，又繼續道：“唐醫生對現場做了一個收集取樣取證，沒有任何發現，應該是被人清理過。並且清理的人手法很熟練，像是老手。”
陸佑霆問：“四周的監控呢？”
陸崖道：“那是一處偏僻的鄉村，沒有監控！並且去那裡大路上的監控很早就壞，一直沒有修！”
陸佑霆眯起眸子：“這麼說就是死無對證了？”
嗓音裡仿若攜裹著一層冬日裡凜冽的寒霜。
陸崖猛的打個寒顫，一股涼意順著腳底板串向全身。
雖然心裡發顫，卻又不得不僵硬著脖子點頭：“李兵死後，我們的調查確實陷入了一個死衚衕。張建每次見那個僱主時，僱主都帶著帽子和口罩，他無法辨別僱主的身份。按照他說的，帶簡司辰小少爺走的王強應該也一樣。真正見過僱主的，就只有李兵。”
言下之意，李兵現在已經死了。
那麼唯一一個知道僱主身份的人便也死了。
“咔嚓”一聲，陸佑霆手裡的筷子硬生生斷成兩截，眉頭緊擰成一團，眼底瀰漫著滔天陰霾，周遭的溫度驟降。
陸崖立刻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喘，儘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陸佑霆將筷子‘啪’一聲拍到桌子上，厲聲道：“去查！就算把江城的人逐一調查一遍，也得給我把人找出來。”
“每，每個人都查一遍？”陸崖驚得瞪大眼睛，聲音都帶著顫音。
江城落戶人口足足有一千多萬人，算上外來人口，起碼兩千多萬人。
逐一調查一遍。
這是在說氣話還是真的要這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