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要是尺寸不合適我拿回去換。”
拿出來比一比,四個人尺寸都合適。
那是肯定的,因為廖遠在買之前,就先給他媽媽打過電話問了尺寸。
這一比,就比出了廖遠的誠心。
他還給曹萌買了雙新鞋,因為他和他媽媽通電話的時候,聽她唸叨過孩子長得太快,鞋子總是小得很快。他就放在了心裡。
女人見到鞋子,想起來他在電話裡問過女兒現在穿多大的尺碼。當時聽起來似乎就是因為她的抱怨和嘮叨,他順口問的。現在她看到這鞋子,才知道他當時就放在了心上。
她連忙說:“我去端菜,你們洗手吧。”匆忙轉身。
可她轉身之前,廖遠就已經看到她紅了的眼眶。
廖遠也覺得有股酸意往鼻子裡、眼眶裡湧。他悄悄的掐自己的手心,硬忍了下來。
他小的時候,怨恨過她沒有給予他庇護。後來長大了,進入了社會,卻開始看清了她弱小的本質。
他愈是跟郭智在一起,愈是能明白她弱小的根本原因,在於她沒有任何的經濟能力。
她連她自己都養活不了。她在成年之前倚靠的是父母,成年之後倚靠的是丈夫。當丈夫變得不可倚靠時,她便惶然無助。後來有了新的丈夫,她對他言聽計從,更甚於前夫。
被拋棄的恐懼,她不想有第二次。
廖遠也曾怨恨過這姓曹的男人,以為是他禁止了她和他的來往。及至他後來慢慢看明白,這個和氣的男人其實並未做過那樣無情的要求,一切都只是她源於自己的恐懼自發的行為時,他卻對她怨恨不起來了。
因為她太弱小。
弱小到讓人無力。
他看到她的時候,唯有嘆息。
他再看自己,成年了,能掙錢了。他便覺得,是時候,該是他給她庇護的時候了。
他給她錢,給曹家人買禮物,跟曹家人處好關係……這些,是他能為她做的一切了。多少,能讓她的日子過得輕鬆些。
現在,她能體會到他的心意,他就覺得,這些都是值得的。
曹宇軒看了看羊絨衫的牌子,瞭了眼廖遠,沒吭聲。午飯時他們開了廖遠帶來的茅臺,喝得很開心。
吃完飯告辭,曹宇軒送他出來。到了馬路邊,他說:“讓你破費了。”
廖遠說:“應該的。”
他心底就吁了口氣。
送禮就怕對方不識貨。他媽媽和曹宇軒的爸爸都是生在小縣城長在小縣城的人,除了偶爾旅遊,他們對大城市的生活,大城市的品牌並不瞭解。
廖遠看他們拿著羊絨衫往身上比劃時的樣子,就知道他們肯定以為這些羊絨衫跟本地賣的羊毛衫差不多檔次,三五百一件。
實際上,廖遠買的羊絨衫最便宜的是曹萌的那件,因為小,但也要一千多。另外三件,都在兩千以上。他媽媽那件是加厚的,要三千多塊。
他買的煙和酒也都很貴。全部加起來,要萬把塊錢。
可廖遠去郭家都能豁出去兩萬塊錢給郭家人買禮物,對這個生了他,需要他庇護的柔弱女人,更不可能吝嗇。
他本來想著,回頭要找個機會跟他媽媽挑明這些東西的價格。他花錢,本就是有目的的。這些錢,就得花的明白,讓收到的人知道才行。
要不然,就白花了。
曹宇軒現在在羊城上大學,顯然眼界已經比他父親和繼母開闊得多了。他倒是個識貨的人。
有他在,廖遠就無需再透過他媽媽的嘴去傳達這個金額和價值。這是他樂於見到的結果。
說起來,他在這邊花的錢,要比給他爸那邊花的多。那邊他只給他爸買了一件羊絨衫,其他的都是些糖果點心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