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遠,和十多年前讓她思慕輾轉的那個大男孩,單從長相上來說,變化並不大。
可是彼此的心境都變了,蘇淺淺覺得自己也許並不象想象中那麼恨左天遠。
“前天,謝謝你。”左天遠的道謝聽起來很誠摯,蘇淺淺看著他的眼睛,腦中突然閃過的,是他溼漉漉、□裸站在洗手間門口的模樣。
“不,不,不用謝,應該的……”
左天遠笑笑,放下咖啡:“閒著也是閒著,要不,我們倆出去放煙花?”
蘇淺淺當然點頭,披上件外套就出門。不知是買還是人家送的,左天遠家客廳裡堆了一大堆各式煙花,兩個人搬了兩電梯把大部分都運到樓下,物業公司的小保安也來幫忙搬,找個空曠的場子擺放開來,一枝枝點燃。
站在樓上看,和親手下來放,這兩種體驗決然不同,近在咫尺的美麗更加驚心動魄。蘇淺淺手裡拿著,眼裡看著,嘴裡還在讚歎著,象個孩子一樣高興得又蹦又跳。煙火飛縱上天,她仰著頭,興奮地看著爆裂開來劃破夜空的光焰,催促著左天遠再去點燃更多的。
越接近午夜,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更響。不光是他們,還有別家也開始燃放煙火。樓上樓下,近處遠處,偌大的城市被無數飽含喜悅的光焰包圍著,天空成了巨大的七彩舞臺。蘇淺淺的視線,情不自禁落到抬頭看天的左天遠身上。
他抬起手指著某處,對她說道:“快看那兒,三三!”
蘇淺淺順著他的手看過去,不知哪家從樓上點起的煙火象瀑布一樣直落下來,美不勝收。左天遠跳起來往樓上跑:“我去拿相機!”
蘇淺淺大聲笑著,看他那麼急迫又是那麼歡樂的背影。
於是今年的大年夜留給蘇淺淺的記憶,就是全世界一起綻放的花朵,和左天遠相機裡閃光燈的光亮,還有隱藏在相機背後,他看著她的眼光。
年初一窩在家裡孵電腦,把插畫最後的細節完善一下。年初二開始活動。蘇淺淺大學要好的幾個同學出來聚會,男男女女四五個,只有蘇淺淺孤家寡人,席間大家一致決定,要在新的一年裡,合力幫她解決掉這個人生大事。
蘇淺淺只說這是大家在酒桌上的醉話,哪曉得當天晚上就接到同宿舍好朋友方從容的電話,跟她約時間出去相親。
方從容是幾個好朋友裡第一個結婚的,而且嫁給了一個日本友人,婚後飛快生下兩個小鬼子,現在安坐家中享清福。她給蘇淺淺相中的這個男人就是她老公公司裡的同事,日本海龜,博士學位,憑藉一項國際專利技術在公司裡佔了百分之十的股份,錢途不可限量。
“少廢話,你小子別哼嘰哼嘰的,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追在人家屁股後頭要倒貼的女人多了去了,你趁早把自己好好收拾收拾。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晚上七點,Bella Napoli見。我警告你啊,收拾得象樣點,別丟了老孃的面子!”
方從容說完就掛電話,蘇淺淺哭笑不得地發了一會呆,抓抓頭,開啟衣櫥翻找所謂的“象樣”的行頭。因為升任總經理秘書以後需要出席的重要場合比較多,她也置辦了幾件好衣服,拿出幾件來對鏡子比比,挑中一套很職業的套裝,淡綠色,穿起來顯得倍精神。換好以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蘇淺淺撇撇嘴,又給脫了下來。這樣子去相親,實在太傻了!
快準備睡覺的時候左天遠又來了,他把昨天晚上照的相片全沖洗了出來,拿過來給蘇淺淺看。
僅僅一夜,兩人間的隔膜很神奇地消失了。蘇淺淺心裡也有點詫異,捫心自問,她到底只是個貪圖美色的女人,而左天遠……長得實在太符合她的萌點了!
左天遠照了很多照片,一張又一張的,大多數是拍的她。
“我有個朋友,明天晚上在百家湖邊搞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