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時候語言顯得很蒼白,也許只有時間才能讓他慢慢地平復這種感覺。蘇淺淺坐在副駕駛座,回頭看看後排座的範季倫。
他正好也在看著她,兩個交換一個視線,都淡淡地微笑了。
接下來就是和股東洽談購買股份的事情。
和賣船廠時被人拼命壓價不同,現在輪到股東們拼命抬價。商人真的是重利輕離別,蘇淺淺很氣憤,但是也很無奈。會是誰在那些股東背後哄抬股價,她知道。
最終在範季倫父親的出面下,成功取得了百分之八的股份,算是暫時緩解了公司被人收購的危機。
按照合同規定,浙江那邊的款項分四期打過來,前三期總共支付轉讓款的百分之九十五,剩下百分之五,在辦理過變更過戶手續之後再行支付。
買家談價的時候雖然下手挺黑,但是付錢還頗為爽快,第二次就付完了百分之九十五的款項,和範季倫約好了時間,再次飛到本城,辦理過戶手續。一切材料全部遞交上去,一週之後,這個船廠就會迎來新的主人。
船廠的江邊,蘇淺淺站在範季倫身後不遠的地方,看著他面對江水的背影。
其實真的說不清,到底是雲海公司牽累了她,還是她牽累了範季倫。江面上的船隻很多,大型的貨船油船,小型的躉船漁船,一艘艘安靜而有序地行駛著,看起來好象速度很慢,可是稍一個恍惚,再看過去,已經只剩了遠處的一小片帆影。
都是這麼不知不覺消失的吧,很多東西,包括時間、感情,和對一個人的思念。
“你和他……”
範季倫的話打斷了蘇淺淺的走神,她抬起頭來:“呃,哦,我們沒什麼了。”
“我很好奇,淺淺,”範季倫依然背對著她,臉側向順風的方向,撥出的煙被吹得消散,“知道嗎,我其實很嫉妒他,他能讓你哭得那麼傷心,而你面對我的時候,不管心裡是喜是悲,永遠都只有笑容。”
“想要我哭還不容易?你要是炒我魷魚,我立馬哭給你看!”蘇淺淺訕笑,範季倫回頭看她一眼,唇角微彎:“如果我是左天遠,絕不離開一個會為我哭的女人。”
蘇淺淺臉上的笑意難以支援,她抿抿唇,往江邊走了幾步。離水近,野草長得格外茂盛,一叢叢地又高又綠,間中有幾朵已經開敗的野花,蘇淺淺彎下腰來摘起一朵,輕輕拋進江水裡,看著它沉沉浮浮,隨水流遠。
“Amera Hason那邊的合同很快就要開始執行了,這麼短的時間,我們公司的船不知道能不能按期透過安全檢查。”蘇淺淺找了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把話題岔開。
“關於這個我想過,和爸爸、張總也都商量過,現在張總已經找了幾間別的航運公司,實在不行,我打算租船。”
“租船?”
蘇淺淺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辦法,只不過從Amera Hason公司得到的運輸收入數字雖然大,利潤率卻並不高,如果租船的話,就沒有什麼賺頭了。
“暫時先租船,只要合同能一直履行下去。現在我們公司的業務已經流失了很多,不計成本也要把這項業務保住。”
蘇淺淺點頭,環顧四周:“我總覺得,總有一天,你也可以象董事長那樣,再把這間船廠買回來。”
“對我這麼有信心?”
“當然!”
“願不願意和我打個賭?”
“什麼賭?”
範季倫看著她:“如果在我把船廠買回來之前你還是一個人,就嫁給我,好不好?”
蘇淺淺嘎嘎地笑:“誰知道你是不是七老八十的時候才能買回來呀,我哪能等你等到那個時候!”
範季倫伸出手:“賭不賭?”
蘇淺淺遲疑著,伸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