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來得及分辨這是誰的懷抱,就聽到身旁傳來衛宇猶猶豫豫的聲音:“李將軍……”
原來是李錚……秦亦朝衛宇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閉上眼睛任由李錚緊緊地抱著自己,雖然痛得緊咬著下唇,卻讓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她反手抱住了李錚,在他耳邊輕聲道:“別怕,我沒事。”
懷中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而後忽然鬆手跳出秦亦的懷抱,漲紅著臉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衛宇再次湊上前來道:“李將軍,秦……”
“親什麼親,你在這裡幹嘛?宮內的事情已經整理好了嗎?”李錚正手足無措,見有人送上門來,劈頭便是一頓教訓。
“呃……下官是想說,秦大人的傷口被您碰裂開了……”衛宇小心翼翼地說。
秦亦這才驚覺,自己居然只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衣長褲,腿和胸口處已經洇出鮮紅的血跡,她顧不得傷口裂開滲血,直覺得腦子裡面“嗡”地一聲,這下估計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女兒身了。
李錚扎著手站在一旁滿臉的懊惱,先吩咐人叫御醫進來,而後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道:“你當時不許御醫近身,非要桑布過來才肯更衣換藥。”
鬆了口氣以後,便開始覺得哪裡都痛,勞累過度的那種脫力感遍佈四肢,傷口處都一跳一跳地疼,渾身滾燙、口乾舌燥。躺倒在床上,難受的恨不得趕緊死掉才好。
“你這是怎麼了?哪裡難受?”李錚忙湊近焦急地問,又回頭嚷道,“怎麼連個人都沒有啊?”
“大呼小叫地幹什麼?”桑布小心翼翼地端著藥碗,從屋外一掀簾子進來,看見秦亦渾身是血地攤在床上,馬上驚叫一聲撲上來,差點兒扔了藥碗,一疊聲地說:“這是怎麼了?剛才不還好好地,這,躺著傷口都會裂開不成?”
李錚站在她身後摸摸鼻子,什麼都沒敢說,只好伸手結果她手中的藥碗。
“傻丫頭,大呼小叫地幹什麼!”秦亦強撐起笑臉拍拍她,卻因為牽動傷口,笑得呲牙裂嘴好不狼狽,“我這不是沒事嘛!”
“你幹嘛學我說話!”桑布氣哼哼地道,而後又哭著說,“你這人還說沒事,早晨分開的時候還好好地,一下子就有人來接我進宮,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進來就看到你……”桑布說不下去了,她一想到那時候,她剛進屋,就看到秦亦渾身是血、面色慘白呼吸微弱地攤在床上,整個人像是一個被弄壞的娃娃,毫無生氣……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想掉眼淚,忙回身掩飾道:“御醫估計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你先把這藥喝了,等下涼了就沒效果了。”
“對不起,讓你跟著我擔驚受怕的。”秦亦愧疚地道。
桑布此時反倒滿不在乎,一邊吹著碗裡的湯藥一邊說:“你乖乖地把藥吃了,什麼都別想去睡覺。切,你以為不跟你在一塊兒就不用擔驚受怕?“正說著衛宇從外屋進來,桑布急忙改口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誰讓我就嫁給一個喜歡拼命的呢!”
第三卷 名陽內鬥 第九十四章 蠢蠢欲動
尉遲昀和淑妃在坤福宮內的情形,秦亦是在回家養傷後才得知,與其他人的不解、鄙夷抑或是譴責不同的是,她對這對母子充滿了同情,連帶著尉遲昀的形象都在她心中大為改觀。
順康帝只下令將尉遲昀關押入天牢,並沒有下達處理命令,不知道是因為心裡存有愧疚,還是不想在此時這風口浪尖上再惹出新話題。只能說秦亦養傷的這段時間。名陽城內是極其平靜和安寧的,只不過明眼之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而氣氛越是安寧、持續的時間越長,只能暗喻著接下來的風波會越大。
秦亦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是有一劍刺入臟腑,需要再加靜養,剛剛十天過去,她便已經煩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