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輕描淡寫地說,只要有糧草就好,至於是哪裡來的,倒也沒什麼要緊。李錚知道這定然是尉遲晞不許走漏風聲,心裡雖然納悶,但也沒有多問。
他雖然不再追問,但是秦亦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其實現在的籌措方法,她之前就已經想到,但總覺得不忍說出來,便又絞盡腦汁東搬西湊了其他的法子,如今見都被雲沛鑫駁回,無奈之下只好進宮私下與尉遲晞商談了一次。
其實說白了,法子很簡單,就是對皇后妥協,用后妃的位子換來江南莫家的傾力支援,再加上與蘇茗的母族籌措來的銀兩,總算是騰挪出了一年的軍資錢糧。
雲沛鑫之前在御前說,摺子其餘都沒有問題,唯有糧草一條不通,如今糧草解決,他也無法再表達什麼反對意見,便也十分爽快地投了贊同票。
但是回家以後卻是十分惱火,當著慕容千殤的面兒摔了茶盞,在屋內反覆踱步道:“玩兒了一輩子鷹,老了老了讓鷹啄了眼。我當初怎麼沒看出來那小子是個這麼有主意的?”
“姨夫您先息怒,雖然他心裡有他的主意,但是您還是搶在他前頭下手了不是?雖然嚴國公一事咱們的主要目標是那個老傢伙,但也還是捎帶著將他也拖了進去,他如今在仕子們口中,可是十分不堪的形象,我看他日後若是想入主三閣,怕是沒那麼容易。”
“這些都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他對聖上有著不一樣的影響力,就好比這次出征齊國的事情,聖上連在我面前都沒有透出口風,卻私下找了他去商議。而他倒好,竟也就悶聲不吭地上了摺子,連跟我透個氣都沒有。”雲沛鑫好不容易強壓著怒氣坐下了身。
“姨夫,要我說秦亦這小子是留不得了,就看他對您新國策的態度,日後就定然是咱們的絆腳石。”慕容千殤憤憤地說,“我以前一直覺得他腦子靈活,思維敏捷,目光也長遠,沒想到竟也是個縮頭縮尾、鼠目寸光的。”
“恆之你這話說得不對,他並不是沒有那個眼光,而是人的身份變了,想法也就隨之發生變化。他原本不過是家裡的書僮,身份低微自然會恭敬並且努力想要出頭,敢拼敢闖。但是現在他是什麼身份?是朝中的年輕新貴,是聖上面前的親信紅人,是我朝最年輕的三閣官員,他的仕途一片光明,現在的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伺候好了聖上,自然會一路順利升官加爵,何苦跟著咱們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革新。”
“確實如此,那咱們是不是……”慕容千殤雖然與秦亦合作多年,但是他一直以雲沛鑫為馬首是瞻,而且在他眼中,雲沛鑫革新國策所描繪出來的藍圖,是他心目中理想的朝廷和官場,那是一種年輕時候就藏在骨子裡的理想主義,被雲沛鑫那看似可行的國策再次引出,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既然不能為我們所用,自然就不能留著當做咱們的阻力。”雲沛鑫微微眯起眼睛,餘光卻看到雲濤站在角落,面上的表情極為奇怪,他心裡微微起疑,但是面上未動聲色,只說,“雲濤,這裡不用你伺候了,我跟恆之還有國事要談,你晚上再來伺候我批閱奏摺。”
“是,小的告退!”雲濤此時的心裡的確是七上八下,他沒想到原本看著關係融洽的雲沛鑫和秦亦之間,會出現這麼大的隔閡,以至於現在要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一直在心裡掂量,究竟是應該忠於主子,還是要去提醒秦亦,最後心裡那份深埋的感情還是佔了上風,他匆忙回房換了身衣服,從後門溜出相府。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雲沛鑫早已經叫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剛一出府,就已經被人尾隨綴上,另外有人回去稟報給雲沛鑫知道。
“都是一群養不熟的狼!”雲沛鑫氣得額角青筋直跳,咬牙切齒地說,“也別冤枉了他,見他要到秦府門口,再給他個痛快吧!”
雲濤一心著急報信,哪裡想到自己已經命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