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衙禁軍,擺脫神策軍一家獨恐的現狀。這件事其實非常的重要,房琯已經意識到,在劍南和隴右兩道,神策軍兼管著一切防衛之事,從禦敵到護衛聖駕都是神策軍一手抓。這固然是因為特殊情形所致,但這樣一來,王源便幾乎控制著一切,甚至是陛下的生死。這是極其危險的。
倒不是說王源會做什麼,但是將陛下和朝廷的一切安危都繫於一人之身,這明顯是極為不妥的。萬一出什麼變故,那便毫無還手之力。而且王源掌握著全部的兵權,這也是他跋扈囂張的原因,也是那日陛下不願開罪他的原因,也是自己受辱的原因。若是能重建南北衙禁軍,那情形便大不相同了。關鍵時候,手頭也有可用之兵,便不用受制於王源一人了。
這個想法房琯其實早就有了,經過今日此事,房琯意識到這件事已經迫在眉睫。神策軍連一名將領都敢不聽相國的命令,都敢如此無禮奚落,這說明神策軍其實已經脫離的朝廷的掌控,而只聽命於王源一人。他們敢這麼做無非是仗著王源的勢,王源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他們自然也就不放在眼裡。
然而,房琯深知,單憑自己一己之力是無法做成此事的,且不說自己剛剛座上相國的位置才不到兩個月,根基太淺,聲望太低。朝中的官員們其實對自己也缺少了一種尊重,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當年李林甫為相,誰敢有半分不敬?就算是楊國忠,他當相國的時候,朝臣也是趨之若鶩,見到他也是恭恭敬敬的。可自己這個相國,幾乎便被人無視。特別是在和王源鬧翻,被王源訓斥之後不得不道歉的那件事之後,自己在其他人的眼裡幾乎就是個笑話了。
鑑於此,此事也或許將是自己的一個轉折點。一旦自己重建南北衙禁軍,其結果將大大不同。禁軍重建成功之日,便是自己聲望水漲船高之時。到時候自己手握禁軍,誰還敢對自己不敬?
然而問題又回到了原點,如何才能完成這個雄心勃勃的計劃,自己單槍匹馬肯定是不成的,需要拉個得力的幫手才成。
韋見素是不行的,這個人太過圓滑,兩頭討好,不肯得罪任何人。而且也讓人不太放心。最好是一個連王源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跟自己搭夥,那麼事情受到的阻撓便會小很多。而這樣的人在成都目前倒是有一個,只是需要自己去說服他,推動他,一旦他同意和自己攜手做這件事,則大事必成。
想到這裡,房琯渾身血液沸騰,伸手咚咚咚的敲打著馬車的車窗。一旁的隨從開了車窗探身問道:“相國有何吩咐?”
“停車,掉頭。”房琯道。
“相國……還是不要和那老東西一般見識了吧,難道您還要去和他理論麼?”隨從勸道。
“胡說什麼?本相說了要去軍營麼?掉頭去散花樓北壽王住所,本相要去拜訪壽王。”房琯道。
……
通州城中,經過兩日短暫的休整後,八萬大軍已經整裝待發。王源的目標自然是長安城。
大敗叛軍固然可喜,但這只是平叛的第一步。穩住了蜀地的局勢,可以讓王源心無旁騖的兵發山外,後面的路其實還是非常艱難的。雖然王源想給士兵們更多的休整時間,但是時間不等人。叛軍敗退出蜀之後會回援長安,而高仙芝的五萬多兵馬就在那裡,一個不小心可能會遭受叛軍的前後圍堵,形勢其實很是微妙。
王源可不想讓高仙芝陷入叛軍大軍的圍剿之中,高仙芝一旦出了什麼岔子,那可追悔莫及。故而,除了派人送信給高仙芝,要他暫時不要迫近長安,注意自己的安全等待自己的大軍於他會師之外,王源還要求兵馬迅速整頓完畢準備出發。
五月初二日上午大軍開拔,奔赴山外戰場。八萬大軍攜帶者大量的重型器械,物資裝備,像一條莽莽巨龍鑽入了群山之中。
神策軍上下將士的心情是複雜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