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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調的嬌豔程度會讓一個從寒冷北方到來的客人大驚失色——花園的南國,他們常這麼說。不過我要說的是,春、夏都不是我喜歡的季節,從春日起就開始積蓄妖冶的情調了,於夏日最盛,目擊時可以擷浮華,採膏澤,像一位盛妝的少婦,錯雜藻繪,冶容太甚。

陽光過於強烈的白日,什麼都看得過於直白,光線的投射過於奢侈,使一些需要模糊、朦朧美感之物,毫無隱約韻味。人坐在家中,把窗簾拉上,創造一個昏暗環境。不是每一個人都需要這麼足夠的光線,有的人不靠眼光生存,他們靠感覺,這麼一來,與人與物都持有一段距離,不希望貼上得那麼緊。喜歡春、夏色澤的人很多,很多人選擇這些季節拍照,人體和草木的旺盛生機融在一起。尤其是爭妍鬥麗的花叢,通常是拍攝首選的背景,像小山包一樣的九重葛,綻放的花把綠葉都擠佔光了。黑白之外顏色,我一概歸之為世俗色,它們是最符合世俗中人的生存理想,譬如紅色,為什麼稱它為喜慶之色呢?我一直認為與太陽有關,與火的使用有關,同時也與殺戮出血有關,在世代繁衍延續中的一種集體意識,你認同了,他也認同了,共同的認同,便使一種顏色賦予精神的嚮往。至於其他,我不願想得太多,尤其不願朝著政治領域上引導,那就太不世俗了。世俗的生活在於俗,一定要有俗氣才符合生活的基本要求。因此,沒有理由責怪世人的俗氣,誰能沒有俗氣呢?現實生活中沒有那麼多雅氣,雅氣太多,生活就充滿理想化都是肥皂泡了。這樣,在我們的都市裡,充滿豔俗就顯得正常,不斷上升的溫度和變幻的氣味,還有鏤金錯彩的色調,充溢了整個都市的街面和每一個撇開大嘴的商鋪。在這些世俗色中行,我想尋找熟悉的黑色都有些困難,即使到了黃昏來臨,毫不斂約的燈盞,頃刻也將圍攏而來的暮色沖洗得一乾二淨。

從少年時代起,我就沒有閒適地逛過商店,商店是世俗氣總的合成。沒有誰能離開商店去過世俗生活,沒有。就是窮得叮噹響的人也想逛逛商店,有人還大著膽子試穿幾套時裝、免費試抹一點面霜、品嚐一小杯剛上市的新口味飲料。視覺是最大的受益者,赤橙黃綠盡收不棄。我不逛商店當然與這些色彩的眩目有關,儘管同樣脫離不了世俗生活,但是崇尚簡單,像單色的黑,最多添上純粹的白,如夜幕中穿過的閃電,已經十分生動。有許多次墨氣淋漓地舒展開來,我從中嗅到了盡頭的氣味,它飄入空氣裡,傳遞給大腦的就是悲喜、死生。像我這樣寫得一手好字的人,從青年時在田間稼穡到中年時擔當教授,都是參與治喪的主要人員。一個人故去了,治喪活動卻剛剛開始,黑的白的,這樣的顏色過多地充滿一個空間,呼吸漸漸地有些滯重,臉上毫無表情。甚至很湊巧,這一天有人來這一樓道尋親訪友,他們首先會在一樓的門邊欣賞到我的遒勁字型:“第幾棟幾進某某先生喪事。”如果在晚間,黑字在白色背景下更見慘淡,因為我書寫時心情也不痛快,此時肯定透過字跡傳給了閱讀者,使他們原本的好心情大大打了折扣——死生雖是十分正常的,可是氣氛不正常,很遠就覺得不對頭,就像鮮花編成花籃或者花圈,都會使人心情大異。這些年來,紅色的春聯寫不了幾副,輓聯卻不計其數。寫輓聯有點像獨自夜行,埋頭趕路。沒有人在此時欣賞我的深厚功力,筆頭是爛的,紙張也不合適,墨汁黏稠太過,一個人到了不講究的時候,書寫就放開手腳。停下來喝水的時候,忽然驚訝整個靈堂都掛滿了我的書法,比我一年的創作量要大得多。治喪有點像吸毒,單位和個人都認準了這些有經驗的人,好像上了癮,一有事這些人就要出動。死者中的名流和一般人不一樣,四處傳來的輓聯特別多,從文辭中可以看到撰寫者與死者的交情以及地位、身份。有的的確上乘,譬如悼念一位作出傑出貢獻卻居住在破房子裡的教授,有人就寫道:“生前豈止三都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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