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沓連連擺手:“那倒不必,我是天界神明而非凡界神祗,凡界香火對我反是拖累,要是朝廷設祀則日後香火難絕,豈不要礙我重返天界麼。”
陶勳不解地問:“既然如此,為何剛才你要三牲祭禮呢?”
“察察之明是神明天生的神通,要用到幾萬人身上則須動用本源神力,這違反了天界禁律,所以要享凡界三牲祭禮借來凡界神力才可。”
“如此說來,祭禮的品質越高你能借到的神力便越大了?”
“正是如此。”
陶勳考慮了一下,道:“你現在到瑞王處以天庭衛蹕大將的身份託夢給他,就說昨日軍營大亂是上應晦星衝月之劫,必須明日備三牲至四營,大集全軍將士共同祭祀天庭的衛蹕大將,方可消除劫難。”
伯沓愕然:“什麼衛蹕大將?”
陶勳笑道:“呵呵,這是我杜撰出來的天庭神將身份,今天讓洄淆充任,好方便辦些要緊的事情。”
伯沓擔憂地道:“上仙明日祭祀時勢必參與,您有大神通在身,您的祭祀等同於正式封神呀,萬一戰後朝廷祭祀衛蹕大將,我便吃定這份凡界香火了。”
陶勳先愣了一下,爾後笑著問他:“既然我能予想必亦當能奪,等池屏的戰事了了,便褫了你衛蹕大將的神號轉封給別人,你看可行否?”
伯沓想了想,笑道:“如此可行。”
如何處置侯選師爺中的兩個奸細,因並無實證不便遽然捕捉,考慮到軍中用間手段多樣,對方的細作有時也可變作反間,譬如必要的時候可以透過他們向白蓮教傳遞些虛假資訊。故而對奸細絕不可重用,也不可不用。
既然要用,總須防備著些。陶勳暗中向兩人和那個傾向白蓮教者的身上做了標記,這樣就可透過天地紋枰監視他們在城裡的一舉一動,他們接觸過什麼人、傳遞過什麼資訊皆一清二楚。
現在接替監控天地紋枰的是玉虎,它最近幾年的道行飛速增長,離能夠變化成人形不太遠了,等閒的劍仙未必是它的對手,擔當此任也能應付得了。最妙的是它正額上的“王”字處化生出來一隻金睛神眼,天生具有天眼通的本事,照鑑全城眾生的動向自不在話下。
次日一大清早,瑞王命人將陶勳傳進居處,一照面便道:“亭淵,昨夜孤得神人顯靈指點迷津了。”接著興奮地將“衛蹕大將”託夢的事告訴他,末了還追問他:“你看這次天神顯靈信得信不得?”
陶勳假作沉吟一番,答道:“何不問問天師呢?”
瑞王道:“已經問過天師了,他說此事信然。不過,孤總要問一問你的意見才能放心。”
陶勳既感好笑,又為瑞王可憐,好好一位王孫貴胄被無端牽連應劫,弄得終日惶惶全無主見。
他接過話道:“前夜軍營大亂後,城內城外流言滿天飛,鬧得人心惶惶,對軍心民心大為不利。昨夜衛蹕神將下凡顯聖,正好將流言壓制住,所以無論有無託夢之事這尊天神是一定要祭的。”
瑞王連連點頭贊同。
“他託夢傳訊與殿下,顯然有意庇護我一州軍民,好意不可辜負,何況天師已也經認可此夢是真的神諭,更應當按天神所諭舉行祭祀大禮。下官昨晚已連夜擬出了整軍計劃,要將靖寇、民兵兩軍編制、將官做次大的調整,待殿下審過准許了,正好借宣佈新任命的機會舉行祭祀衛蹕大將的儀式,讓全軍將士在尊神面前盟誓與白蓮教反賊不兩立。”
“為何要讓全軍祭祀此尊天神?”
“妖教不是抬出彌勒佛麼,我們也有正宗的天庭神將衛蹕大將,倒要看看池屏州的地面上到底是哪尊神的天下。”
“好!好!好!正是如此。”瑞王被他說得興奮起來,站起身急切地道:“事不宜遲,你的表章帶在身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