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看顧梓菡眼裡的堅持,最後點頭答應。讓人將二人帶到了停鳴鳶屍體的屋裡。
顧梓菡走進屋裡,這是一間極其狹小的房間,裡面放著一個木板搭成的木床,鳴鳶的屍體便放在上面,蓋了一層白布。
顧梓菡看著白色的布半響,而後伸手欲藉口白布。
一旁仵作提醒道:“夫人,奴才勸夫人還是別揭開。”
顧梓菡拉著布的手微停,而後緩緩拉來白布。
顧梓菡身旁的軒轅墨見白布下的鳴鳶瞳孔猛地一緊,胸口難受地慌。鳴鳶的露在外的肌膚坑坑窪窪的——儼然是被人給剝了皮。
顧梓菡手微微發顫,低冷的聲音問著仵作道:“她的死因?”
仵作微愕,而後道:“身體多出化膿肌肉**而死。”
顧梓菡心割得生痛,也就是說鳴鳶被剝皮時是活著的。
呂梓惠,果然夠狠。
顧梓菡用衣袖細細地插著鳴鳶嘴角的血跡和臉上的汙漬,一滴淚從眼睛潸然滑下。
顧梓菡俯身將頭靠在鳴鳶的胸口上,低啞的聲音帶著哽咽道:“對不起鳴鳶,對不起。”她該早點來的。
軒轅墨看著顧梓菡的動作震驚,便是他如此的一個大男人見此慘狀都難受得慌。而她卻仿若看不見那**的肌肉一般,如此伏在在鳴鳶屍體上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抱歉。看著軒轅墨不覺胸口有些難受。
顧梓菡的聲音越來越小,當軒轅墨髮現時,她已經昏了過去。
軒轅墨攔腰抱起顧梓菡,對著仵作道:“買口上好的棺材給她。”
“是,王爺。”
軒轅墨看著懷裡眼角還掛著淚的顧梓菡,他知道如此做並不能換回什麼,但至少這樣能讓她心裡有一絲的寬慰吧。
四爺府裡——
顧梓菡從醒來後便靠在床頭不言不語。
太醫來瞧過,顧梓菡身上的傷口被扯開了,再加之鬱結攻心才昏了過去的。
軒轅墨看著如此的顧梓菡心裡難受地慌,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勸慰。
“恭親王,夫人的藥好了。”一名婢女端著藥走到軒轅墨身旁。
軒轅墨看來眼顧梓菡,對著丫鬟道:“把藥給本王,你下去吧。”
婢女猶豫地看了眼二人,最後將藥碗交給軒轅墨退了下去。
軒轅墨舀了勺藥汁送到顧梓菡嘴前輕聲道:“本王知道你難受,但你如此鳴鳶亦回不來了。把藥喝了,唯有你身體好了,你的仇,鳴鳶的仇才有力氣去報。”
顧梓菡低眼看著面前的藥汁眼眸微閃,嘶啞的聲音緩緩道:“在兵部的大牢裡,我曾想過讓鳴鳶擔了所有的罪的。”宜妃欲利用她害四爺,不管她認與否,宜妃亦會將四爺拉扯進來。但如若讓鳴鳶擔了罪,鳴鳶不過是她身邊的婢女而已,且還是從宜妃宮裡出來的。加之景帝的庇護,宜妃是無法害四爺的。這樣的想法她有過。
軒轅墨眉頭微蹙,他其實和她有過一樣的想法。他未做是怕讓她討厭自個。而她未如此做,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別人眼裡她些許是歹毒的,剛開始他亦如此認為。然而接觸後他發現,她的心其實很柔軟的,只是所遭受的一切讓她不得不狠。便是如此的她,更是讓人心痛。
軒轅墨看著她眼角緩緩滑落的淚。這是他第三次見她落淚。
上一次是在她昏迷時,那時她失去了和老四的孩子。後兩次,是為鳴鳶。她的淚讓他的心揪痛。
軒轅墨伸手想要拭去她臉龐的淚,但手伸到一半卻又收了回來。
軒轅墨眼神複雜地看著默默流淚的她。軒轅墨,你終究還是逃不掉,但卻為何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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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梓菡在鳴鳶房裡收拾著,身後兩名丫鬟幫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