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涯側頭凝視著顧梓菡道:“在冷絕宮有個規定,只要底下的殺手湊齊十萬兩黃金給組織便可脫離,獲得自由。”
顧梓菡眉頭微蹙,十萬兩黃金對普通老百姓而已是個不可能的數字,但對冷絕宮的殺手而言卻不算大。但花無涯的口吻卻仿若比登天還難一般。
果然,花無涯道:“冷絕宮的殺手不得私自接活殺人。組織接的任務,殺手完成便也只能分得不到千分之一而已。”
難怪,如此十萬兩黃金的確不是個小數目。
花無涯又道:“三年前,鳴鳶拿了一個前朝古玉給主上,價值剛好十萬兩黃金。主上答應其妹妹脫離絕殺宮。”
顧梓菡眉頭微蹙,三年前,她想起來了。三年前宜妃陷害當是的木妃偷了御賜的古玉,而後讓她銷燬古玉,她看其稀有不捨將其順手給了鳴鳶。
花無涯黑色的瞳孔緊緊地凝視著顧梓菡道:“這便是鳴鳶為何如此護夫人的緣由。”
顧梓菡心驚,鳴鳶是自願去大理寺的,救她,而理由便是如此。而她當時不過是順手之事,一時的念頭,鳴鳶卻——
花無涯突然一笑道:“好了,故事說完了。”欲轉身離去。
顧梓菡喚住花無涯,“等等。”
花無涯停了下來。
顧梓菡眼簾微低沉默稍許道:“鳴鳶她是否已經——”她本以為在大理寺鳴鳶暫時該是安全的,但花無涯出現了說了這些話,那便意味著鳴鳶她已經死了。
花無涯的身體微僵不語。
一縷夜風而過,花無涯淡淡的聲音道:“我們這種人,死是唯一的下場。我只是想要鳴鳶死得明白些。至少不會那樣容易被人遺忘。”說完,花無涯一個躍身而走。
顧梓菡眼眸暗沉了下來,這便是花無涯今日來的目的。告訴她鳴鳶為何如此護自個。她知道了,但卻替鳴鳶覺得不值,為她如此不值,為她這樣的人付出不值。
花無涯離開後,顧梓菡便一個人站在院裡。腦裡想著的是和鳴鳶相處的過往。
她第一次見到鳴鳶,鳴鳶只是宜妃宮裡外面做雜活的小宮女。她見其機靈便掉到身邊使喚。如此想來,從那時鳴鳶便想著透過她接近宜妃吧。
日頭緩緩升起,陸陸續續婢女走進院裡,見顧梓菡只披著外袍站在院中,各個驚愕。上前喚,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稍許,軒轅墨走了進來。
見顧梓菡站在那,身上全是晨露眉頭緊蹙,抓起顧梓菡的手臂道:“進屋去。”方才他一進府下人便說她站在院裡,貌似天未亮便在那了。他一聽急忙而來,她身體未好,如此恐傷了元氣。
然後顧梓菡卻立在原處一動不動,任由軒轅墨拉扯。軒轅墨怕扯了她的傷口也不敢用力,最後放棄,嘆了口氣看著顧梓菡道:“你問吧?”她如此當是知道了。
顧梓菡微微抬眼看著軒轅墨道:“鳴鳶死呢?”
軒轅墨點了點頭。
“何時?”她低啞的聲音淡淡道。
“昨上半夜。”軒轅墨道。
“是誰動的手,呂榮還是宜妃?”她問道。
軒轅墨搖了搖頭,“是呂梓惠。”
顧梓菡衣袖中的手握緊,沉默不語。半響後低冷的聲音淡淡道:“皇上故意讓呂梓惠進大理寺殺鳴鳶你事先知道否?”大理寺卿為人剛正不阿,不可能讓呂梓惠進牢房見鳴鳶的。而能讓大理寺卿如此放人的,便只有景帝一人。
從景帝上次透過德井傳話欲借她之手除宜妃她便猜到,景帝心思和軒轅墨一樣。所以讓鳴鳶去大理寺的應當是景帝,她亦猜到景帝為護四爺會讓鳴鳶死。但她卻不知景帝會假借呂梓惠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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