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後顧之憂?”沒聽說過朱樂家庭困難之類的傳言呀,她還沒結婚,更不可能是孩子的問題。
“我沒有房子,沒有住的地方。”比她工作時間晚好幾年的人都分到房子了,她還在四處飄泊,情何以堪呀!朱樂立刻痛陳租房的不利因素(苦肉計,苦肉計,梅姨原諒我把您描繪成惡房東吧!),把新近添置轎車的花費也算在裡頭。
塗院長皺起眉頭:“哎呀,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去年是最後一批分房,你錯過了呀!”院裡的大小幹部基本上都有住房,塗院長根本沒考慮過這件事。
“我可聽說7號樓還空著整個一單元的三室一廳,專門為引進人才預留的,還是塗院長覺得我算不上人才,不值得留?”朱樂堅決不上當,這可是給工會義務打工做播音員換來的可靠訊息。
塗院長撓著地中海造型的頭皮,思索著:“依你現在的資歷,也不是沒有資格,但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我想你應該也清楚。”
“因為我沒結婚。”這個地球人都知道。如果她結婚了,早幾百年就有住房了,還用得著在這裡大呼小叫?
“是呀,全院幾千職工都遵守的慣例,不可能專門為你改變。你要知道,還有很多小夥子抱怨沒房子娶不到媳婦呢,你該不會也是這個困擾吧?”哪個男人這麼驃悍,公然吃軟飯?又仔細打量著朱樂——還不錯呀,不至於嫁不出去。
“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塗院長語重心長地勸導她,“小朱,有困難找組織,前幾天工會主席還張羅著搞大齡青年男女的聯誼會,要不我幫你報個名吧?其實我自己也認識不少優秀的小夥子,你如果有興趣……”
朱樂哭喪著臉打斷他:“塗院長,我是要房子,不是找男人!”
塗院長猛地站起來,指點江山般大手一揮:“有男人就有房子!”
老塗似乎鐵了心,任她軟磨硬泡,就是不肯破例,最後竟然揚言要她拿結婚證來換房產證——也即房子是有的,也會分給你的,但單身分房這個先例他絕對不開,當然也許是不敢開。
到最後,朱樂甚至有去天橋辦個假證的念頭,當然,也僅僅是念頭而已。
之後的朱樂有些垂頭喪氣,對接下來的競爭上崗絲毫提不起鬥志。但是演講稿早已滾瓜爛熟,朱樂發揮了正常水平,幾番PK之後,毫無意外地勝出了。
勝出之後的朱樂,又官升兩級,但她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興奮表情。不過是個虛名,她還會幹著基本相同的工作,只是更加名正言順地忙碌而已。
朱樂對一擲千金的公款吃喝沒有興趣,對女強人的名頭沒有興趣,也不想利用手中的權力謀財謀色,更沒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野心,還將繼續拿著不足一平米房款的月薪,身兼數職擔負著好幾個人的工作量。
想想自己身在國企,應有的福利沒享受到,工作比外企還累,說不定還會因為頻繁出差什麼的出現感情危機,升職於她,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雞肋,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在以前,她還可以認為這是為人民服務,是自身價值的體現,可為人民服務應該達到什麼境界,是否真要如春蠶絲盡蠟炬成灰?價值的體現什麼時候是止境?體現之後呢,她還能做些什麼,能為自己做些什麼?想到這裡,朱樂一下子心灰意懶起來。
仍然按部就班地處理完各項事務,下班的時候,室裡的同事過來祝賀,嚷嚷著讓她請客。
可此時朱樂已經累極,亢奮的勁頭過去,懶得連個手指頭都不想動,實在沒有精力應對。
“我還有事,你們儘管出去玩,所有的花費記我賬上,童丹你來負責,回頭找我報銷。”對於吃喝玩樂,小徒弟童丹遠遠比她專業。
大家不依,還是童丹出面,擠眉弄眼地說:“哎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