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炮,192管13omm碩大漆黑的炮口正在距2公里外的山嶺與142高地間下方窪地裡裝彈;準備起豎,轉向,齊齊向我瞄準過來!
電臺裡,我急呼道:“火箭炮!老梁,趕快隱蔽!彭勝軍,標號15o,呼叫‘暴雪’火力覆蓋!快!”
在後同樣現情況不妙的彭勝軍卻迅焦心的回了聲:“‘暴雪’尚未轉移完畢,部分正在展開,至少還需要1o分鐘!”
霎時我面色一滯,冷汗立時就冒了下來。無名高地山頂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全因611山體幾乎完全遮蔽了佈置於南的敵重炮火力。現敵人把裝備Bm13的烏拉斯開到了我無名高地山頂正面,只需一次齊射覆蓋就可達成重創據守無名高地頂的我們。1天前,北路敢死隊的戰友們也是因此才能在我配屬炮兵兇猛的火力裹挾中打破1oo多敵人的防守,奪下了無名高地山頂;進而令我連直下611核心陣地,數千敵人淹沒在我配屬炮兵掀起的鋼雨裡。沒有任何人比我們6連更深切體會到戰神的暴戾與威嚴。就這麼一簇百餘枚13omm火箭彈齊齊轟在我不過1ooo多平米的無名高地山頂北坡。或許只有仍在山凹裡躲進611堅實山體掩體裡2排兄弟們才能僥倖逃生。正潛伏在一片赤地短壕中的我3排絕無生還的可能。那一剎那,我想到了死,想到了家人,愛人還有六連甚至是2營的兄弟們,音容笑貌盡都浮現於我的眼前……
我深吸了口氣,坦然自信的微笑道:“是該向小鬼子們徹底攤牌的時候了……彭勝軍,呼叫‘紅河’!兄弟們,雖然現在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但我希望當太陽昇起之時,611依然還在我們的手裡!為了咱6連,同時也為了咱紅1團2營屬於我們的勝利和榮譽,哪怕就剩一個能喘氣的,也必須守住陣地!”
就在我身旁的老甘偷偷拍了拍我背脊,兩眼隱隱閃動著晶瑩的淚光,輕聲堅定道:“大頭……你放心,我要是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一定代你好好照顧小月的!”
霎時,滿腔慷慨悲壯的我霍然火起,怒目而視,道:“誰要你‘照顧’!?做夢去吧!你個脫了穗兒的高粱稈子……”
老甘無奈著,故作輕鬆的冷冷一笑道:“嫌我光棍兒?光棍兒好啊,兩腿一蹬,填下去無牽掛。總沒得後面調個拖油瓶子,讓人家為你沒得相干的,牽腸掛肚,撕心裂肺的強。現在都啥時代了?想人家小月花容月貌,風華正茂,就是真愛得你死去活來,難道還得給你個死鬼守一輩子活寡不成?唉,麻煩吶……六連的兄弟們,有老婆的都給我聽著,沒老婆的都給我想著。為了咱全國的青年女同胞幸福,都光榮彈Tm綁緊了,把JB給頂硬了!死了鳥朝天,不死萬萬年。一定要適婚的女同志們,瞧瞧啥叫軍漢,啥叫壯男;比死那些帶把不帶卵的小白臉,搶光漂亮的婆娘暖炕頭,讓他們哭去吧!”
“操!”瞬間電臺裡,肅殺的秋夜中一片狼嚎。仗都打到這份兒上了,誰還會怕死?但真以漠視生死的玩味態度去面對就在眼前的永訣,我從未想見。死都不怕,還在乎得了什麼?在乎著的是一種深埋在每個男人心底裡最赤誠的情懷。沒有任何人比我們更珍視生命的存在,也沒有任何人比我們更漠視生命的存在;對於我們,這是一種用語言描繪的莫名自豪與悲哀!面對這矛盾對立的悲慘世界,我們能做的只有坦然的面對。
隨之一道電波悄然劃過炮火紛飛的漆黑夜空向我配屬炮兵總檯投去。
“全體都有,進入4號、5號、9號交通壕,準備防炮!”隨著我一聲令下,三排戰友們迅沿交通壕退入側近涵洞的交通壕中。靜待我配屬炮兵,重炮叢集的驚天炮響。
分。八里河東山東南,配屬炮兵9師5團2連陣地7號炮位。
放眼向南,起伏的莽莽群山間,沖天的炮火映紅了地平線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