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如實回稟道:「大公子,咱們王府的世子妃被人掉包了!真正的世子妃還在沈家待著呢。那沈重山偏寵愛妾,正房夫人早年過世,沈家嫡女並不得寵。因著咱們世子爺久病成苛,又昏迷不醒,沈家就逼著嫡長女代替妹妹沖喜了。」
原來是這樣。
沈家次女才應該是陸盛景的妻。
那眼下的那位,其實是沈家嫡女?
陸長雲這些年替康王府做過不少黑白兩道的事,聞此言並不吃驚,又問,「還打聽到了什麼?」
男子尋思了一下,「有一樁事不知當不當講。」
陸長雲沒甚耐心了,「接著說。」
男子道:「沈家嫡女本與冀州的二公子定下了婚約,可她如今嫁入了咱們王府,但那樁婚事並未作廢,倘若此事被截揭穿,咱們世子妃到底是留在王府?還是再嫁去冀州?」
陸長雲劍眉微蹙。
他當然知道康王妃為何要指名道姓,要讓沈家女給陸盛景沖喜。若是讓王妃知道,眼下的世子妃並非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災星,王妃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陸長雲昨夜只歇息了半宿,身上還穿著昨日的衣袍,他轉身去桌案上持起茶盞,飲了溫茶醒神。
幽眸望向樓下剛剛甦醒的長安街,頓了頓才道:「此事先不要聲張,尤其不得在王妃面前透露半個字。」
男子應下,退下之時,又提及了一樁事,「大公子,沈重山對嫡長女從不重視,且屬下還從沈家僕從嘴裡買到一則訊息,據說當初沈重山的正房夫人是懷著孩子嫁進門的,而沈夫人此前與王爺……有過一段情,屬、屬下實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陸長雲突然僵住,「此話當真?」
男子道:「這些都是沈府的老僕所言,屬下花了好些銀兩才買來這些小道訊息,不過,根據沈家嫡女的生產八字來算,還真是未足月就出生了。」
沈姝寧倘若不是沈重山的親生女兒,而是王爺的,那……
陸長雲目光滯住,沉默好半晌才道:「我知道了,切記不可傳出去半個字。」
男子應下,「是,大公子,那沈家這邊還要繼續盯著麼?沈家已熬到了日薄西山,府上都不剩幾個得力忠心的僕從了,沈家家業已被柳氏私藏近半。」
陸長雲擺擺手,他對沈家毫無興趣,沈家那樣的門第,也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
唯一值錢的,只怕就是沈重山毫不關心的嫡女……
陸長雲照常給王妃晨昏定省。
康王妃知道他的能力,問道:「我讓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陸長雲面不改色,「母妃,兒子還在查,沈家女此前鮮少露面,弟妹沒有出閣之前,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大事。」
康王妃揉著眉心,總覺得心頭不甚踏實。
長樂齋這邊,沈姝寧被告知,王妃身子不適,讓她不必前去請安了。
如此,她也落得一個清閒。
她特意裝備了一份厚禮,打算去鎮國公府看看羅氏與她的孩子。
沈姝寧知道,顧文鋒遲早會成為本朝數一數二的將才,她在機緣巧合之下救了羅氏母子,或許也是老天在幫她。
日後,不管是陸盛景醒來得勢,亦或是她終有一日要離開這裡,她都需要一個強大的依仗。
再者,她的確是真心想去探望羅氏母子。
她收了顧文鋒送來的謝禮,也得變相的給人家再送還回去。
臨行之前,沈姝寧習慣性地行至榻前,對「昏睡不醒」的陸盛景交代了一句,「夫君,我今日出趟門,晚些再回來,你……你一人要好好的。」
陸盛景內心一陣怪異的抽搐。他活了十九年,從來都是無人問他粥可溫,無人與他立黃昏1,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