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寧起得不算遲, 一開門就發現陸盛景已不知在廊下待了多久。
她肩頭的傷大有好轉,傷痕也逐漸淡去,在沈姝寧的認知當中,她與暴君經歷了這次的生死, 關係已經今時不同往日。
沈姝寧現在名義上是陸盛景的貼身婢女,就喚道:「世子爺昨日睡得好麼?」
陸盛景側過臉來,就看見了美人笑靨如花, 如夢中一樣。
她問他昨夜睡得好不好?
害了他數年被夢境所擾的人就在眼前,昨夜她還與別的男子成親了,她還好意思問他睡得好不好?!
陸盛景移開視線,兀自推著輪椅去用早膳,全程對沈姝寧視而不見。
沈姝寧,「……」
暴君一大清早,怎就這麼不高興?
早膳就擺在花廳,陸長雲過來時,就見沈姝寧低垂腦袋,悶聲不響的站在陸盛景身側佈菜。
氣氛不太對勁,但陸長雲沒太在意,落座之際,只象徵性的詢問了一句,「二弟,昨日睡得好麼?」
陸盛景捏著銀筷的手猛然一僵,面色愈發陰沉。細一看,他的眼底還有明顯的暗青。
陸長雲不明所以,「二弟,你昨晚沒睡好?」
陸盛景並未搭理,只垂眸吃飯。
陸長雲瞭解他的性子,沒往心裡去,又問了一下沈姝寧,「弟妹,你昨晚睡得好麼?」
初來西南王府,難免水土不服,作為兄長,關切弟弟妹妹是理所應當之事。
沈姝寧點頭,「多謝大哥關心,我睡得極好。」
這時,陸盛景終於不能忍了。
正捧在手中的杯盞擲在桌案上,他悶聲悶氣,調轉了輪椅就離開。
獨留下沈姝寧與陸長雲面面相覷,二人雖然嘴上不說,但眼神達成了一致:陸盛景,他真是不可理喻!
陸長雲再次見到陸盛景時,他還是沉著一張臉,彷彿全天下都虧欠了他的。
陸長雲只好兀自說話,「二弟,此番剿匪一事,你是奉旨前來,雖然西南王已經答應借兵,但此人不可全信。我這次會盡力協助二弟,這也是父王的意思。」
其實,陸長雲很清楚,這次剿匪一事之所以落在陸盛景頭上,是因著康王與皇上想要分開陸盛景與寧兒。
那麼,上次的殺手到底是誰派來的?
陸長雲腦子裡閃過一人,但不敢說出來。
「二弟,你怎麼不說話?」陸長雲見陸盛景一直沉默不語,又問道。
此時,屋內還有嚴力等人,一屋子數雙眼睛就那麼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陸盛景胸口就像是窩著一團怒火,發洩不出來,又差點將自己給活活憋死。
「二弟?」陸長雲不死心。
陸盛景,「……」
「我知道了!」
陸長雲終於聽到了回應,他挑了挑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二弟,一會馬場那邊,你就不必去了。我帶著寧兒去看賽馬即可。」
「誰說我不去?」陸盛景當即開口。
陸長雲其實很滿意早膳時所見到的場景,只有陸盛景遠離了寧兒,他與父王才能放心。
然而,聞此言,陸長雲又隱約擔心,「二弟,西南王必然露面,你若是去了,定要切記,莫要暴露寧兒身份。」
究竟是誰要抓寧兒,還沒搞清楚。陸長雲實在是不放心。
陸長雲好生提醒,誰知,卻見陸盛景的目光幾乎像是刀子一樣,可以挖人肺腑。
陸長雲,「……」他說錯什麼了麼?
馬場。
西南兵馬驍勇,獨自輔政,雖在朝廷的管轄之內,但實則卻是實打實的土皇帝。
魏家是在馬背上打下的江